就再次被调任。回到西港区刑侦队混了一个正处级。
魏恒叠着腿,夹着香烟的右手搁在膝盖上,烟灰簌簌而落。
“为什么?”
魏恒问。
周毅清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脸上扬起即使嫉妒,又是羡慕,又带着不屑的笑容,道:“说起来也够他妈的浪漫。”
“怎么说?”
魏恒耐着性子追问。
周毅清咂舌:“冲冠一怒为红颜呗。”
他掸了掸烟灰,简明扼要道:“三年前,当时你还在教书。芜津有一伙飞车党,专门在各大医院抢夺病人的医药费。有规模,有组织,还具有反侦察能力。搞的当时百姓哀声怨道,治安公信力一降再降,还闹出了两条人命。这案子一步步恶化,就被一层层的报到了西港区东部队,说来也巧,邢朗刚接这个案子,他女人就遭抢了。不禁遭抢,还受了重伤,据说是被飞车党在地上拖行了十几米。他领着东部队的刑警扫街,从西城扫到东城,动用了上百警力,和他自己发展的特情,不到一个星期,把飞车党连窝端了,大大小小抓了四十多个地痞流氓,审出十几个带案底的,还有三个背着命案。那些天,从派出所到预审,再到拘留所,全都被他塞满了人,整个司法系统上上下下跟着他连轴转了十几天。”
魏恒不动声色的听着,时不时往下按一按烟头,避免烟灰落在裤子上。
周毅清又点了一根烟,‘啪’的一声合上打火机,吐出一口白烟:“牛逼不在这儿,在后面。后来他把他女人带到警局指认那个抢劫她的人,哗——一通好揍。不过也不是瞎揍,后来我跟他聊过,为什么把那家伙朝死了打,他说看出那家伙眼神不正,绝对不是个简单的抢劫犯。结果还真给他审出一桩命案,悬了好几年,没成想破在一个飞车党身上。”
周毅清在鞋底磕了磕烟灰,接着说:“不过破案归破案,他用的法子不对,刑讯,当年正查这个。事儿闹的挺大。不过刘青柏把他沉到治安队也就是个过场,三个月后又调回去了,还升了职,从副支升到正支。按我说,老刘也是没人用了,邢朗在支队的时候,他是各分院局的铁腕子,结案率数一数二。邢朗下沉后,他的位置险些坐不稳。所以才把人又接回去,扇了一巴掌又给了个甜枣。这事儿虽然了了,但是被传的风风火火,邢朗也背了个‘刑讯’的污点,监察委有事儿没事儿就盯着他,虽然有刘青柏罩着他,但是始终不好听,我看啊,他的官路也就断在西港支队了。”
周毅清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中带有不加掩饰的窃喜和不屑。
魏恒对他们之间对同僚的风言浪语没有兴趣,只把他的话当故事听,听完后,莫名其妙的点出一个不算重点的侧重点:“他结婚了?”
周毅清倒是对这种八卦消息门儿清:“你是说他当年冲冠一怒为的红颜?结个屁婚,早吹了,也是一条光棍儿。”
闲话到此,十三路公交车摇摇晃晃的披着风雨来了。
魏恒站起身,把烟头扔进垃圾桶,等待公交车进站。
两个女孩儿好像赶时间,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抢在他前面上车,他不慌不忙的跟在女儿身后走出站台,淋了几步雨。
公交车发车在即,周毅清习惯了他从不与人告别,只坐在长椅上目送他,看着他拄着雨伞稳步上了公交车,拿出两枚硬币投入币孔。
赶在公交车关门的前一刻,周毅清忽然叫了他一声:“魏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