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
邢朗沉着脸把文件扔到桌子上,慢悠悠的转头看向门口,唇角勾出一丝模棱两可的肤浅笑意:“老王,咱俩虽然上的是一个牌桌。但拿的不是一副牌。你手里一水儿同花顺,我手里一水儿杂牌,我碍不着你也帮不着你,你也碍不着我帮不着我。你想摸上个王炸赢了牌局,我能理解。但是你不能用我手里的杂牌帮你引炸弹啊是不是?你赴你的酒局,我看我的卷子,你要是能替我给领导敬杯酒,兄弟领你的情。你没那个心我也不怪你。咱俩共事好几年,也算是知根知底。你的路数我很清楚,我的路数你多少了解一些。所以你不用把我往你的路子上拐,你的路子虽然平坦,但是太窄。我这人走路一向没形没状,难免磕着碰着发生点不愉快。你就当我胸无大志烂泥扶不上墙,凡事不必想着我,算我谢谢你。”
说完,邢朗抬起手腕敲了敲手表表盖,笑道:“两点了,不耽误?”
王前程被他挤兑走了,走的时候脸涨成了猪肝色。
王前程一走,邢朗的脸就垮了,拨了拨头发,低声骂了句:“操。”然后拿起刚才摔到桌子上的卷宗接着看。
文件被他那么一摔,从十几页摔到了三十多页。他正要翻回去,捏着纸边的手忽然一顿,停住了。
三十二页是鑫诚旅馆的一些资料,包括员工的入职表和排班表。
算刘淑萍在内,鑫诚共五名保洁,两人一组,白班夜班来回倒。刘淑萍是最后来的,落了单儿,只能一个人一组。因此她的排班比其他人要更清晰,更一目了然一些。
邢朗在她的排班表中发现了问题。
警方怀疑保洁利用职务之便,向冯光购买氯化钾,之后笃定了是刘淑萍是嫌疑人的原因则是八月二十三,二十四号这两天恰好也是刘淑萍当值,她完全有机会取走613号房的毒药。
但是此时的排班表却把刘淑萍已经招认的‘既定事实’推翻了。
因为刘淑萍和另一名保洁的排班出现了重合,而同一时刻绝对不会出现三个人同时值班。单独看刘淑萍的排班表并看不出来,但是和其他人的排班表比对着看,就可以看出来了。
邢朗把双脚从桌子上放下来,立刻按照员工信息表上留下的联系方式联系和刘淑萍排班重合的保洁。
对方也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女人,被他一细问就把事实说了出来。
“二十三,二十四号本来刘淑萍值班,但是她二十三号下午忽然不舒服。她身体不大好我们都知道,所以就让她回家休息了。她一病就病了两天,二十四号没来上班,我就帮她打扫了一天。她不容易,没儿没女的,老板就没算她缺勤,还算她正常上班。”
邢朗挂了电话陷入沉思。
冯光在二十四号在613拿走钱,留下药。只定了一个小时的钟点房。那么买药的人必定会在二十四号当天把药取走,多留一天都是隐患。
既然刘淑萍二十四号根本没有上班,那显然不是她取走的药。如果她不是买药的人,那她如何杀人?或许她还有别的途中取得氯化钾。但是她已经承认是她在二十四号于613号房中取走了氯化钾,无论她的毒药如何获得,都证明了一个问题,她在说谎。
那么真正取走氯化钾的人,只能是二十四号晚上入住613 的徐苏苏。
邢朗忽然抬起眸子,眼神异常冷冽。
刘淑萍在掩护徐苏苏,她在替徐苏苏认罪!
快步走出办公室,邢朗在下楼途中播出陆明宇的电话。
“你在哪儿?不用去抚天了,马上到海丰证券找徐苏苏,我现在去她家里,快!”
叫上两名刑警,邢朗快步下楼,在三楼拐角处忽然停住。
魏恒站在台阶上,仰头和邢朗的目光相接,徐苏苏就站在他身边。
“……把她带上去。”
魏恒对徐天良道。
经过邢朗身边时,徐天良按耐不住兴奋的对邢朗说:“老大,我师父简直太聪明了!他翻盘了!”
邢朗很无语的看他一眼:“……你是不是想啃字典?”
这叫反转,神他妈翻盘。
他们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培养的默契,略微对一对眼神,就知道地方跟进到哪一步了。
“你找到证据了”
邢朗问。
魏恒上了几层台阶,站在邢朗对面:“你是说能把徐苏苏定罪的证据?”
“嗯。”
魏恒道:“搜她的身,应该能搜到101号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