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父亲埋在了后院。对我而言,她只是一个陌生人。既然她愿意替我认罪,那我就只好配合她。”
说完,她再次抬起头,看着邢朗微笑道:“结束了,警官。真相就是这样。我憎恨男人,尤其憎恨我父亲,所以我杀了那些男人。这一切,都结束了。”
当她轻叹出‘这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邢朗看到她的眼神瞬间恢复清朗,仿佛乌云散去后的碧紫蓝天。
都结束了?
她指的是什么?她父亲对她的施威,施暴,和折磨吗?
和审讯室隔着一面单向镜的监听室,魏恒和刘淑萍站在镜子前,从头到尾目睹了徐苏苏认罪的全过程。
刘淑萍瘦小单薄的身躯不断的打颤,她低垂着头,没有看着自己的女儿,神思不知游移到了何处。
魏恒有一个习惯,每次面对嫌疑人,总会在心里为嫌疑人的动机简单划定一个方向,以甄别狡猾的嫌疑人口中的谎言。
再次见到刘淑萍之前,魏恒为她做出的动机设想是一个伟大的母亲,不惜赔上自己的自由和名誉,以拯救误入歧途的女儿。
而徐苏苏的供词恰好也佐证了他的设想。但是魏恒此时却不这么想。
因为刘淑萍亲自把他的设想推翻了,刘淑萍并不是一名伟大无私的母亲。
魏恒时刻留心观察刘淑萍的一举一动,他看到刘淑萍在镜子后见到徐苏苏的时候,起初她很悲伤,货真价实的悲伤,那种悲伤甚至压垮了她的脊梁。让她蹲在地上呜呜痛哭。
但是她并没有悲伤许久,她很快重新站了起来,擦掉眼泪,瞪着双眼,她就像一具老鹰的尸体沤制的标本。全身上下都干枯了,只有眼神依旧尖锐。
她用那双锋利的眼睛紧紧盯着徐苏苏的背影,像一个过度严厉的母亲在台下监视着台上表演的孩子,唯恐她说错一句台词……
当看到刘淑萍的这个眼神时,魏恒再度感觉到太阳穴被针穿过的刺痛感。
或许刘淑萍爱自己的女儿,但是远没有魏恒所设想的那么爱,那么她为什么为徐苏苏顶罪?
魏恒把自己问住了。
如果刘淑萍不爱徐苏苏,那她‘作案’的动机在哪里?
“……她说的对吗?”
魏恒看着刘淑萍问。
刘淑萍双手交握放在在下颚,好像在祈祷着什么,神经质的不断点头道:“对对对,就是这样,就是我女儿说的这样。”
现在,魏恒很笃定,她并没有爱女儿爱到献出自己的自由和生命的地步。
看着不断在低声诵念着什么的刘淑萍,魏恒只觉得脊背发冷,他忽然觉得刘淑萍就像个走火入魔的异教徒,不断的在强化心中那股不知名的力量。这股力量强大到足以让她献出自己的女儿……
邢朗把徐苏苏带出审讯室。下一刻,刘淑萍就跑了出去。
刘淑萍站在走廊,看着走出审讯室的徐苏苏,陡然之间泪流满面,用她那嘶哑苍老的嗓子喊道:“苏苏,你是爸爸妈妈的好女儿!你是爸爸妈妈的好女儿!”
然而徐苏苏只是冷漠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被记录员带走。
刘淑萍也被带走重新做口供,楼道里霎时安静了。
邢朗站在审讯室门口点着一根烟,静静的抽了半根才发现魏恒站在几米外的走廊边,刚才刘淑萍离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