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看了一眼手表,晚上八点十五分,有两个他妹妹打来的未接。
他边回拨电话,边驱车往回赶,路上取回了定做的蛋糕。
今天是他爹的六十七岁生日,家里人都放下工作赶回大院里给老头祝寿。
他们家的老房子连着周围几条胡同至今都没有被拆迁,因为几条胡同保存完好,颇有历史风貌,现在成了市里的重点保护项目,家家户户修葺屋舍,垒的黑瓦白墙强,独门独院,四面厢房。地段比芜津市商业街都金贵不少。
早有几个搞收藏的豪富到他们家看过,给出了千万安置费,老两口都没卖,他爹经常把‘守着这座房子,就是守着一个矿,等我和你妈死了,你们把房子卖了,都是你们兄妹三个的’这句话放在嘴上。
这话虽然说得腌心,但却是实话,近年来地皮疯长,老四合院更是金贵。虽然远远不抵一个矿,但确实是一笔庞大的财产。
邢朗每次回到老院子,都有种回宫的错觉,好像他们真住在煤矿里面。
“舅舅回来了,舅舅!”
他刚进门,就被外甥和外甥女抱住大腿,两个孩子举着胳膊伸向他手里的蛋糕。
这是一对龙凤胎,女孩儿叫莉莉,男孩儿叫安迪,五岁了,目前在幼儿园就读大班。
邢朗递给他们一个袋子:“自己分,一人一套。”
男孩子把礼物接过去,正要跑开时被邢朗捏住脸:“小子,你如果再抢你妹妹的东西,我让你在门外站一宿。”
安迪咕哝道:“舅舅偏心,莉莉也抢我东西了。”
邢朗把手一摊:“我没看到啊。”说完在男孩子屁股上小小踹了一脚:“到一边儿玩去。”
院子里开着灯,一个穿着修身运动装的女人蹲在水池边洗菜,等邢朗哄走两个孩子,就抬起湿淋淋的右手对邢朗招了招:“你过来。”
邢朗走过去,把蛋糕搁在一旁,卷起袖子把手探入深秋冰凉的井水中揉搓着一盆生菜:“邢佳瑞呢?这丫头又猫在哪儿偷懒。”
说着,他转头朝门口喊了一声:“邢佳瑞!”
很快,一个瘦瘦高高的女孩儿捧着平板跑出来,眼睛没离开手里的平板,站在他旁边眼皮也不抬的问:“干嘛?”
“你怎么不帮大姐洗菜?”
“姐说水太凉,不让我沾手。”
邢朗呲牙,甩手洒她一脸水:“把蛋糕提进屋。”
邢佳瑞‘哎呀’一声,抹掉脸上的水珠,瞪了邢朗一眼,腾出一只手提起蛋糕,返身往屋里走。
“你也别沾手了。”
邢朗挥开大姐的手,把菜盆拉到自己面前,很是熟练的洗着菜叶。
大姐是唐爱云和前夫的女儿,只比邢朗大两岁,跟了唐爱云姓,后来又改性邢,叫邢瑶。邢瑶早年嫁了一个华侨,生了孩子不到一年华侨就出轨了,邢瑶二话没说提出离婚,经过一番撕破脸皮的争斗,法院把两个孩子判给她抚养。
现在邢瑶是连锁洗衣店的老板,还投资了几间餐厅,生意做的很大,算是个成功的女强人。一对双胞胎莉莉和安迪现在也列在邢家户口本里,随邢老爷子姓。
邢朗心里很明白,他爹他妈至今没有给他压力催他结婚生孩子,完全是因为大姐已经给他们添了一对双胞胎,名副其实的算是邢家人,要不然他妈非得逼他一个礼拜相亲七回。
邢瑶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放下袖子,说:“妈把海棠叫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