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层层包裹的塑料袋里拿出两把手枪,将其中一把塞在腰后,另一把扔给了魏恒。
魏恒抬手接住,先从手腕上扯下一根皮筋儿绑好头发,然后低垂着冷冷清清的眸子,利落的推膛,挂保险,检查无误后将手枪放进大衣口袋。
手从口袋里拿出来的时候忽然停时,魏恒轻轻皱眉,冷白色的脸上闪过一丝惊疑。
他的口袋内衬被裂了,边缘处很整齐,明显是被刀刃划开的。
魏恒把手伸进内衬里,拿出一个指甲盖大小,闪烁着微弱红光的追踪器。
郑蔚澜吃了一惊,把追踪器抢走:“追踪器?谁放在你身上的?!”
魏恒闭上眼,轻轻吁了一口气,道:“邢朗。”
有机会接近他,并且对他的衣服做手脚的人只有邢朗。
郑蔚澜把那东西扔掉,火速往空瓶子里倒了一瓶热水,装起几只药瓶,掂起装着毛毯的背包:“走!现在就走!”
话音刚落,仓库外忽然响起急促的刹车声。
魏恒撑着桌子站起身,目光发直的看着仓库大门。
郑蔚澜咬了咬牙,扔掉背包,从后腰拔出手枪,正要走时被魏恒一把抓住。
魏恒紧紧攥住他的手腕,用力的看着他,说:“不能伤他。”
郑蔚澜无奈又气愤的把枪扔到他怀里:“行了吧!”
他刚走到外间仓库,两扇大铁门就被踹开,‘轰隆’一声闪向两边。
邢朗站在门口,身后背着黯淡的天光,整张脸处于暗影中。
郑蔚澜出来的急,忘记了伪装,没有带着总是兜着下巴的口罩,于是露出了从耳根裂到下颚的一道伤疤。
邢朗逆着光,借着晦暗的光芒看到了郑蔚澜的脸,便挑了挑眉,笑道:“呦,好久不见。”
他撩开外套后摆,想要拔枪,却发现把枪落在了车里,于是随意从地上捡起一根阀生锈的铁棍,大步走向郑蔚澜。
郑蔚澜甩出一把折叠匕首,朝他迎了过去。
听着外面拳脚相撞,兵刃相接的声响,魏恒坐在床边,推出弹夹,把子弹一颗颗取下来装大衣口袋,再装好弹夹,然后起身扶着墙壁走向仓库外间。
郑蔚澜不是邢朗的对手,以邢朗的身手,两个郑蔚澜都挡不住他。
邢朗早已扔下了武器,赤手空拳的把郑蔚澜逼到墙角,郑蔚澜手中的匕首在试图插进邢朗腰部失败后被邢朗使了一招擒拿反将匕首推向他的胸口时就被郑蔚澜舍弃,也是空手硬扛着邢朗如猛虎袭人般的攻势。
邢朗趁他被自己打乱了阵脚,猛蹿上前一脚踢在他髌骨,然后转身一记高边腿压在他头颈,往下狠狠一坠,顿时打破了他的下盘。
郑蔚澜嘶吼一声,趴在水泥地上还没来的及站起来,就被邢朗用膝盖死死压住脊背,双手也被邢朗反剪到背后。
邢朗从腰上拔出手铐正要给他上铐子,就听到一道酷似魏恒的声音从仓库深处传了出来。
“邢朗,放开他。”
光从声音判断,邢朗不敢确定这声音到底属不属于魏恒,因为他从未听过魏恒用这么阴沉冷酷的声音和他说话。
直到他转头看到了从仓库深处走出来的男人,借着朦胧的光线看到了他的脸。
邢朗才确定这个拿枪指着他的男人,就是魏恒。
魏恒抬着手臂,手臂与身体夹角呈完美的九十度直角,他手中漆黑的枪口对着邢朗,一步步的朝邢朗走近。
邢朗看着他的脸,恍惚了片刻,灵魂似乎瞬间被他手中的枪口吸走,下一刻就随着枪口迸射的子弹灌入体内。
你在干什么?
他想这样问魏恒,但说出口的却是:“你是谁?”
郑蔚澜不重要了,谁都不重要了。
当邢朗看到魏恒和郑蔚澜站在一起,并向自己举起了手枪时,他觉得头顶的天瞬间塌了,魏恒想要他保护的世界就这样被魏恒亲手摧毁了。
魏恒忽然止步,身体像是被门口吹进来的冷风狠狠抽打了一下,打着冷颤,险些拿不起手里的枪。
“开枪吧常念!他是警察,和你根本不是一路人,他早晚会亲手杀了你!”
邢朗回头看了看趴在地上嘶吼的郑蔚澜,听到他对着魏恒喊出常念的名字。他并不吃惊,也不意外,也不愿意去思考这句话的含义,他只想静下来想一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恒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放开郑蔚澜,朝魏恒走过去,眼中是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