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眯了眯眼,“你想说什么?”
季归鹤笑而不语。
两人合力收拾了下厨房——季归鹤负责洗锅、洗碗、擦桌子,沈棠负责递洗洁剂。
吃饱喝足的沈棠困意连连,眼睛一眯一眯的,不住地打盹儿,脸颊也因为屋里的暖气透出层粉来,倘若不看眼神,当真是个天真骄矜的小美人。
季归鹤想捏捏他的脸,又觉得不适合,改为拍拍他的肩:“去睡吧。”
沈棠打了个呵欠,转身往楼上走。
季归鹤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开口叫他:“岁岁。”
沈棠脚步停住,睡意消散大半,回过头,满脸不解。
季归鹤的嘴角弯了弯:“这回熟了吗?”
沈棠无意识地用脚尖在地上磨蹭着踩了踩,声音里带着点鼻音,意味不明地“嗯”了声。
“下次带你去滑冰?”
“……”
沈棠也想起了那茬,轻嗤一声,双手插兜往楼上走:“随你。”
像是一缕春风强劲地冲破冰封的阻碍,突然钻进了心口。
季归鹤心底百花齐放,愉悦地又去厨房扫了地,回来发现老爷子又躺到躺椅上准备睡觉,过去给他盖毯子:“老爷子,不回屋睡?”
老爷子应声:“没你们年轻人睡眠好,躺会儿就行了。”
季归鹤也不坚持劝他,含笑道:“您老今晚可什么都没见着。”
老爷子哼哼唧唧:“见着什么?老头子老眼昏花,什么都见不着。”
季归鹤心情更加愉悦,顺手帮老头把拿倒了的书正过来,抱着自己的礼物,悄无声息地上了楼。
这一夜好梦连连,沈棠又梦到了当年温柔的季小姐姐。
这回他在梦里表白成功,小姐姐收了他的情书和情诗,答应等他长大。
他在梦里迎风见长,很快抽条发芽,长到了现在这个年纪,兴冲冲地去找小姐姐,见到的却是个高大英俊的男人。
梦里的沈棠懵了:“你是谁,我的小姐姐呢?”
男人亲昵地捏捏他的脸,温和地看着他,嗓音磁性动听:“我就是呀。”
“……”
事隔好几年,沈棠再次在“女神变男人”的噩梦中摔下床惊醒,额角咚地磕到地板,痛得泪花隐隐。
睁眼望着客栈古色古香的天花板,沈棠揉了揉倒霉的额头,心想我去你妈的。
昨晚离开前,沈棠看起来心事重重,方好问担心,特地起了个大早,买了沈棠最喜欢吃的早点来敲门。
见到沈棠,他惊了一瞬:“沈哥,您怎么了?”
沈棠捂了捂额角,走到镜子前一照,青了一块。
太丢脸了,不能说。
于是沈棠道:“昨晚做了个梦。”
方好问赶紧拿了湿毛巾给他冷敷,纳闷:“啊?”
“梦到你被人抓走了。”沈棠边吃早餐边瞎编,“我扑上去救你,被人一棍子砸到了额角,醒来就这样了。”
鬼话连篇,换徐临来早就捞起袖子教训人了,可惜小助理年轻无知,感动得眼眶发红:“沈哥……”
沈棠咽下珍珠烧卖,诧异地瞥他一眼。
这么好骗?
吃完早餐,沈棠摸了摸额角,轻嘶口气,祈祷出去别再碰到季归鹤了。
非酋的愿望就该倒着许,心里才刚许了愿,下了楼梯就碰上季归鹤。
昨夜发生的一切都是秘密,两人沉默对视,心照不宣。
瞅到沈棠额角的淤青,季归鹤皱了皱眉:“怎么搞的?”
——搞你搞的。
沈棠充满恶意地想着,冷淡道:“做了个噩梦。”
方好问内疚地想,都怪我。
陈涉不明所以,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背。
沈棠的态度又变得带刺,季归鹤挑挑眉,也不介意,走出客栈时,遇到了方蕾。
方蕾正要出院门,看到他们俩,活像看到了煞神,当初的所有绮念都成了恐怖来源,她的脸色僵住,姿态竟然变得谦卑,恨不得给沈棠鞠个躬:“沈……沈前辈,季哥,早上好。”
季归鹤平静地扫了她一眼。
方蕾打了个寒颤,头缩得更低。
沈棠懒得给她使脸色,脸色平淡,与她擦肩而过。季归鹤跟上他,低声问:“心情不好?”
“你干什么了?”沈棠不答反问。
“随便警告了一下。”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