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收到的冲击太大,差点忘了,他之前与人动手的时候受了暗伤,居然到现在还一直没有吃药。
君喻坐了一会儿,一动也不想动。最后他还是勉强打起精神,拿出丹药服下。
他也没有了静坐调息的兴致,只是疲惫地闭上眼。
日光澄澈,风吹竹林,吹散一地斑驳光影。
不远处是亭台楼阁高低错落,随不雄伟,却也精致,别有意趣。
三三两两的仆役穿过小径,互相说起了家中的八卦。
“听说小公子今天又炸炉啦!”
“我就知道,今天我还在那里做活呢,那一声‘嘭’的一下,把我吓了好大一跳。”
“这次好像炸的是家主最宝贝的那个白玉鼎……炸的挺狠,整个都碎了。”
“好像是挺严重的,听说把家主气得不轻……”
“后来呢,小公子挨罚了?”
“挨个什么罚呀,家主自己生了一个时辰的闷气,然后又抱着小公子去后山玩了。而且听说家主又定了百十个铜炉,都是品级不低的灵器,全拿来给小公子练习用。就因为铜鼎不会像玉鼎那样脆弱易碎,怕炸开的碎片伤了小公子的手。”
“……多亏还有夫人在,家主这种教法,实在是……”
这时有个领头的管事模样的人咳凑了一声,警告地看了他们一眼。
大家立马噤了声。
衡家平时待下人宽厚,但是也不是没有规矩的。
“我的灵神白玉鼎……”屋里,衡清辞一脸绝望,向妻子诉苦,“我简直不能相信,他是怎么做到至今都练不出一颗下品灵丹的?”
旁边听他抱怨了半天的妻子终于忍无可忍:“他才五岁,你五岁就能炼丹了?”
衡清辞眨了眨眼:“能呀。”
“……你是特例。”
衡清辞依旧恨铁不成钢:“我可是手把手教的!他还是学不会,太不给我面子了。”
衡清辞自己唉声叹气,等走进丹房,看见坐在椅子上背丹谱的小小的白团子,又一瞬间心软。
“背不会就算了,”衡清辞走过去揉了揉自己儿子的头,语气心疼,“炸炉就炸炉,炸了再换新的,别累着了。”
小白团子跳下椅子,拿着书,指着其中一段奶声奶气又十分认真地问:“这一段不懂……”
自家宝贝提问题,哪里有不回答的道理,衡清辞连忙接过书,仔细看了一下那一段。
“……”然后衡清辞茫然了一下,“这里,有什么不懂的?看一眼不就懂了?这里有什么难点吗?”
小君喻:……
算了,他还是自己看吧。
小君喻又回身,往椅子上爬。他个子还太低,想要做到椅子还要费点劲。
早知道就不下来了。他爹不太靠谱。
在小君喻的记忆里,他父亲在他面前总是宠溺温柔的。
但是偶尔,他也见过父亲其他的样子。那天他偶然遇见父亲在会客厅见一位客人。那时他虽有笑容,却淡而疏离;虽然有礼,却并无亲近。
而对方似乎也并没有感受到被冒犯,似乎觉得这样的衡清辞,就是衡清辞应该有的模样。
他是衡氏的家主,他是当世的医圣。他无论有怎样的傲气疏离,都不会有人敢有任何的异议。
然后他送走客人,转头就一把抱起自家儿子,叹道:“刚给你拒绝了一门亲事,将来你得靠自己找媳妇咯,唉,你将来不会怪我吧?”
小君喻:……
君喻想要反手揽住父亲的脖子,却揽了一个空。
他呆了呆,却发现四周的一切渐渐消散了。
如同镜中花水中月,原来不过又是一场幻梦。
君喻缓缓的睁开眼。
……还是在谣城啊。
君喻勉强坐起来,心想,来了谣城之后,怎么总是做梦。
不过,这一次似乎并非是以往那种奇奇怪怪、与现实有所出入的梦境,而是真实发生过的,深埋在记忆中的往事。
君喻想,或许是他太想家了,才会梦到这些旧事吧。
与以往从梦境中醒来以后浑身的疲惫不同,从这个梦里醒来,君喻觉得自己心情平静了很多。
家里的感觉很安心,哪怕只是一场梦。
他回忆着梦中的一切,忍不住轻轻笑了笑,笑过后却又有些伤感。
他干脆取出一张传音符。顾清盛现在怎么样了?他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