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端明崇当真没有再来过一次,岁晏每日插科打诨气月见,过得也很是滋润。
半个月时间,岁晏的病也好的七七八八的,在元宵花灯节那日终于停了药。
岁晏病中瘦了一圈,精神倒是还好。
岁珣仔细瞧着他的脸色,皱眉道:“你真的全好了?没有骗我?”
岁晏恨不得原地蹦一蹦:“是真的,哥,这句话你今天都问了好多遍了,君神医说我今天药都不用吃了。”
岁珣还是狐疑地看着他:“你该不会是想要出去玩故意这么说的吧?”
岁晏:“兄长!”
岁珣这才道:“那先说好,入了夜你就必须回府,不能再外面待太久。”
岁晏道:“可是晚上有焰火……”
岁珣:“嗯?”
岁晏立刻指天:“好,天黑我就回来,绝对不乱跑。”
岁珣有些不信他,自言自语道:“不行,我还是得找个人看着你——昭叔呢?”
岁晏几乎崩溃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至于看我看这么紧吗?”
而且今日花灯节在甜水巷那,君景行早和尹深秋去玩了,等会岁珣又要和江宁出去,岁晏一个人出去也玩不了多久就回来。
岁珣:“你……”
岁晏实在是受不了岁珣的啰嗦,恨不得把前几年对他不管不问的哥哥给换回来。
他“啊”了一声,道:“不说了,我出门了。”
说着,飞快跑了出去。
岁珣在身后朝他喊道:“再加件衣服!”
岁晏整个人都穿成了球,再加衣服指不定都走不动路,他就当没听到,一个人飞快跑出了侯府。
还未到酉时,甜水巷已是人山人海。
岁晏从马车上跳下来,暗卫也跟在他身后护着他。
岁晏看着这熙熙攘攘的街头,一歪头,道:“明河今年结冰了吗?”
“今年严寒,自然是结了的。”
岁晏“哦”了一声。
就很烦。
他现在身体太弱,也没有自不量力地往那人潮里挤,只带着人从偏街拐到了甜水巷中央的酒楼里,要了个雅间坐在窗边饮茶。
不一会,窗外的长街下便出现一阵敲锣打鼓之声,一群衣着鲜丽的人拥簇着舞龙舞狮从街尾走来。
街道两旁全是卖花灯和一些小玩意的摊位,从下望去一串串红灯笼连成一道亮丽琳琅的美景,宛如画一般。
岁晏选的位置能将半条长街一览无遗,他正吃着点心饶有兴致地瞧着,突然对面的空位有人坐了下来。
岁晏后知后觉地转过头。
宋冼:“忘归……”
岁晏:“噗——”
宋冼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知道是岁晏太醉心下面的热闹了根本没听到他的脚步声,此时面前骤然出现个人,他吓得直接一口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
不偏不倚,正喷了宋冼一身。
宋冼:“……”
宋冼咬牙切齿地撩起袖子将脸上的水擦干净,暴跳如雷道:“岁忘归!你找死!”
岁晏:“咳咳咳……我……咳……”
他把宋冼弄了一身水,自己也差点被呛了个半死,捂着胸口猛烈地咳着,听着声音就知道他有多难受了。
宋冼一见到他这般,怒气也不便发了,只好冷着脸走过来,没好气地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嘀咕道:“你也真行,喝口水都能把自己呛到。”
岁晏挣扎地抓着他的小臂,眼睛通红,骂道:“还……咳咳还不是被你吓得……咳……”
他捂住嘴,几乎咳出了眼泪。
宋冼又给他拍了会后背,岁晏才缓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