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回过头,看了半天才认过来。
“篱束?”
端篱束点点头。
端篱束是皇后所生,更是端明崇的胞妹,因是皇室中唯一一个公主,备受皇帝和几个皇子喜爱——就连性子最乖戾的端如望也从不对他说一句重话,宠爱得不得了。
岁晏回过神后,顿时有些尴尬。
这些年他听人说过许多次端如望有多宠爱这个小公主,他就算是再疯,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把端篱束给弄哭。
端如望似笑非笑地看着岁晏。
岁晏转身行了一礼,讷讷道:“见过公主。”
端篱束对着自家哥哥能眼睛眨都不眨地踩脚撒泼,对着岁晏却意外的乖巧,眨巴着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岁晏道:“方才公主问什么来着?”
他一时诧异,没怎么记住。
端篱束小心翼翼道:“你和太子哥哥,是真的吗?”
岁晏不想让还没长大的小女孩知晓这事,小声道:“恕忘归不便回答,花灯节人太多,公主千金之躯还是应早些回宫,省得陛下忧心。”
端篱束瞧见他避而不答,心直接坠入了谷底,捏着花灯的手微微用力,险些将纸糊的灯直接捏坏。
岁晏迷迷糊糊想起来自家哥哥之前似乎有想要撮合两人的打算,对着端篱束更加心虚。
自从和端执肃闹掰后,他便再也没有去过宫中侍读,自然也没瞧见过端篱束,早就把她忘记得差不多了。
在这个地方遇着,岁晏越来越觉得尴尬,偏头看了一眼花灯,生硬地转移话题道:“公主这花灯倒是样式精美,是在哪里……”
他还没说话,就瞧见端篱束一激灵,手中的花灯突然掉在地上,看着火焰将写着字的油纸烧着后,她才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
岁晏愕然看着她。
端篱束强行忍着心头酸涩,扬起一个笑容,道:“这个花灯坏了,我让皇兄再给我买一个。”
岁晏有些迷茫:“哦……”
端篱束走到端如望面前,垂着头抹掉眼角的泪水,再抬起头又是往日的笑容。
“太子哥哥没和忘归哥哥一起吗?”
岁晏道:“殿下说去买花灯了,马上就回来。”
端篱束很想和端明崇见一面,但是她现在看着岁晏就想哭,一时间也不敢多留。
她不着痕迹扯了扯端如望的袖子。
端如望会意,淡淡道:“那我和篱束就先回宫了,代我问太子殿下安好。”
岁晏心中冷笑,不愿在端篱束面前对她兄长太过不敬,勉强颔首点头:“恭送殿下、公主。”
端如望伸手揽住篱束的肩膀,一言不发转身走了。
篱束一转身,眼泪就落了下来,她伸手用手背胡乱蹭着脸上的眼泪,小声喃喃自语:“没事没事,一点事儿都没有。”
端如望垂着眸看着她,一句话都没说,眸子幽深又冷漠。
岁晏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而就在此时,端明崇姗姗来迟,手中还捧着两个花灯。
岁晏一瞧见他,立刻将方才的事抛诸脑后,扬着笑迎上前。
“好慢啊。”
端明崇笑道:“选了两个最好看的。”
岁晏道:“现在也没地方放,选这么好看的做什么?”
端明崇捧起他的手将花灯放在他掌心,轻轻一眨眼,道:“随我来。”
岁晏听出他话的意思,被他牵着往前走,诧异道:“殿下,你难道让人把明河的冰都给敲碎了?”
要是这样的话,他日端明崇登基,定是个为了美色劳民伤财的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