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前的桌子,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哪只眼睛看见那辆车里的人是我?——那么大火,如果是我的话,岂不是就被烧死了?我父亲都被烧死了,你以为我怎么活过来的?”
“不是你?可是……可是……那个新闻视频……”金婉仪上下打量着顾念之,心里也糊涂了。
“新闻视频的分辨率那么低,人像都看不清楚,更别说还是在车里,隔着车窗的人像放大,说实话,你真的觉得那是一个人?不是光与影造成的幻觉?”顾念之摆了摆手,“反正我是不认的。我好好的站在这里,就证明我当时并不在起火的车里。”
她去了对面世界的事,温守忆绝对不敢说出来,就像她也不会把她背后的人供出来一样。
而温守忆是宁愿自己的父母被判重刑,也要保住那个秦瑶光。
顾念之虽然痛恨助纣为虐的温大有和梁美丽,但更看不起让父母顶下全部罪名的温守忆。
她冷冷地看她一眼,用口型骂了她一句“畜生”。
温守忆瞳仁猛地一缩,飞快地低下头,用手背擦了擦眼泪。
“法官大人,虽然温大有和梁美丽认了绑架罪,但是这个案子还有疑点。”
“根据温守忆提供的证据,十四年前写给秦瑶光实验室众人的字条,为什么会被人故意送到何家,嫁祸给我父亲顾祥文,还需要彻查。”
“我要向法庭申请,传唤秦瑶光和她实验室的人出庭作证。”
势同水火
眼见这桩冷藏了八年的悬案风波迭起,将一个又一个之前大家根本没有注意到的人拉了进来。
而之前被板上钉钉的“罪魁祸首”顾祥文,却悄然置身事外,不知不觉间,被自己的女儿洗清了冤屈。
法官心里十分感慨,但表面上还是沉稳淡定地说:“今天先休庭十五分钟,我和两位审判员讨论一下案情进展。”
说着,法官和两位审判员离席而去。
几个法警走过来,押着温大有、梁美丽和温守忆分别关押,以免他们串供。
金婉仪一个人脸色发白地坐在被告席上,目光发直,没有收拾自己的东西,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念之心情很轻松,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关了,再和法庭的大屏幕断了连接,将笔记本电脑一阖,转身对着路远和路近的方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路近急得抓耳挠腮,忙推着路远站起来,小声说:“你快快上去恭喜她!我就顺便跟着你过去了!”
路远跟顾念之的交情是放在台面上的,金大状和前台小张都知道。
今天又是打着考察合作律所律师水准的旗号来的,因此他去恭喜顾念之不会让别人多想。
路近如果在人前表现得太热络,实在是扎眼了。
路远奇道:“咦?你不是人际关系障碍症患者吗?怎么突然这么会替别人着想了?”
路近理直气壮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说:“这能一样吗?跟自己女儿有什么障碍?我不会为自己女儿着想,难道为那些不相干的人着想?!”
路远哼了一声,站起来说:“看来我是属于不相干的人。”
这些年不知道让他收拾了多少烂摊子。
路近在后面推着他快走,一边说:“你知道就好。”
路远:“!!!”
要不是两人是过命的交情,路远早撂挑子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