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秦会昌家小洋楼附近,正好看见隔壁那家小洋楼的前院里放着一张躺椅,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正躺在上面闭目养神,另外一个中年妇女在旁边照顾她。
顾念之看了看这个躺着的老人的样子,再看看他们找出来的资料,确信这就是那个还活着的邻居。
真是太好了,不用他们想方设法跑人家屋里去了。
就在院子里,当做是问路的随便聊一聊就好。
顾念之先走了过去,举着相机,操着一口带着外国人口音的华语,对那中年妇女生硬地说:“您好,我是grace,请问您介意我给您拍张照片吗?您跟这栋古建筑非常配!”
她装作华裔游客的样子,还灵机一动,临时给自己取了个英文名grace。
那中年妇女呵地一声笑了,说:“这哪里是古建筑?外国佬不识货,这明明是近现代建筑!”
顾念之:“……”
这人肯定就是那位建筑学家,没错的。
顾念之装作华语不灵光的样子,笑得甜甜地,说:“ok啦,您能让我拍张照片吗?”
“不能。”那中年妇女一点都不容情,“这些建筑你随便拍,不许拍人。”
得,还是一个很注重个人的中年妇女。
顾念之只好点点头,拿着单反相机装模作样在院子里拍了几张照片。
她的镜头不可避免地对准了这院子旁边的院子,也就是隔壁秦会昌他们家小洋楼的院子。
两家的前院只有低矮的围墙隔开,站在这个院子里,能清清楚楚看见对面的院子。
顾念之比划了一会儿,好奇地问:“那边的院子更好看!我能不能去看看?!”
那一直睡着的老人睁开眼睛,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问道:“……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grace。”顾念之回眸看着他,偏着头,“您醒了?怎么了?这名字不好吗?”
她站在一丛盛开的绣球花中间,亭亭玉立,背对着阳光射来的方向,但是她的眸子闪亮得比阳光还要灿烂。
那老人眯着眼睛看着她,仿佛看见很多年前,也有个叫grace的小姑娘,从院墙那边踩着小板凳,笑着朝她挥手。
特别是那双线条分明的菱角唇,笑起来的时候,嘴角还有浅浅的梨涡,实在让人印象太深刻了。
过了接近一个世纪,还深深印在她的脑海里。
不过她没再说话,闭上眼睛又睡了。
顾念之:“……”
她惊讶地看向那老人旁边的中年妇女,“请问这位老夫人……?”
那中年妇女脸上的神情缓和下来,叹息着说:“您别介意,我祖母有老年痴呆,连我们这些家人都认不出来了。”
顾念之:“……”
“可是刚才她还跟我说话……”顾念之挑了挑眉,“看起来不像。”
“有时候会随便说一些话,不过说完就忘了,您别介意。”中年妇女将那老人身上的毛毯掖了掖,做出送客的姿态。
不寒而栗的曙光
顾念之再不甘心,也没法对着一个得了老年痴呆症,又快一百岁的老人继续“逼问”下去。
她只好笑着点点头,说:“那打扰了,我去隔壁院子拍几张照片可以吗?我看那边的院子打理得蛮好看的。”
那中年妇女头也不抬,淡淡地说:“隔壁原来是秦家的院子,现在在何家公子名下,跟我们无关。”
意思就是她做不了那边的主。
顾念之转头看着那边的院子。
那里花木扶疏,错落有致,靠院墙边上也是种着一排绣球花,跟这边的绣球花簇拥在一起,开得热热闹闹,蜂围蝶绕。
靠院门的地方种着一株巨大的香樟,青葱翠绿,还有淡淡的香气。
她看着周围没人,也不耐烦从门口走出去,再走进来,直接走到半人高的院墙边上,一手撑在砖木栏杆上,蹭地一下跟跨栏似地跃过去了。
霍绍恒:“……”
这身手还挺灵活,跟小贼似地……
霍绍恒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一时身不由己,跟在顾念之身后,也跃了过去。
那中年妇女一回头,发现刚才还在自己院子里的两个人嗖地一下跑到对面院子去了,还是从自己这边院墙翻过去的,顿时黑了脸,轻轻用c城话埋怨了一句“小赤佬”。
顾念之翻了过去,才发现这边的院子其实比隔壁大得多,只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