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那个小小的,软软的,喜欢跟在自己身后的妹妹,今日是真的长大了,大到要出嫁,成为别人的妻子了。以前从未想过顾汐出嫁的事情,可当初在外求学,听到了传来的顾汐被赐婚于太子的消息后,顾潮当即便向师长告了假,冒着寒天赶了回来。
方才对顾汐说,顾家会给她撑腰,可她嫁得是太子啊,若是万一将来真的受了委屈,自己要如何才能去给她撑腰啊,那是自己亲眼看着从一个小团子一点点长起来的妹妹啊,如何舍得她受委屈呢。
“好,我不怕,我不怕,我会好好的,爹娘和哥哥也要好好的,哥哥要早些成亲,替我照顾爹娘。”顾汐酸着鼻子,颤着声音在顾潮的肩上说到。
“好,哥哥会好好照顾爹娘,也会早日成亲,等哥哥成亲那日,妹妹你可要回来。”顾潮柔声说到。
说话间,便到了中门的彩轿处,宫人服侍着顾汐上轿。
顾潮看着自己的妹妹坐进了轿子,帘子被放了下来,挡住了里头的人,深吸一口气,朝着一边的太子作了一揖道:“太子殿下,从今往后,妹妹便交给您了,望您能好好待她,此后夫妻和睦,生活顺遂。”
薛昀伸手扶起了顾潮,看了一眼彩轿,才将视线转回到顾潮身上,道:“放心,我定会好好待她。”
一边的礼官拉长着声音,高声喊到:“吉时到,起轿。”
八个身穿红色衣衫的內监,便一齐抬起了彩轿,往府外走去。
顾汐坐在轿中,听见哥哥对太子说的话,听出了他平静的声音之下的微微颤抖,鼻头又开始泛起了酸意,想要掀开帘子,可礼数告诉自己,这是不可以的,只得用力捏紧了手中的大红苹果。
这座府邸,顾汐无比的熟悉,便是在轿中,也能知晓,已经到了哪儿。等到了府外,轿子外头的喧闹声愈发的大了,但顾汐觉得自己仿佛听见了被压抑着的哭泣声,大约是母亲吧。
祖母的院子最是冷清,平日里父亲与哥哥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情,只有自己与母亲常常去祖母那儿陪陪她,也不知什么时候祖母身边才能热闹些。
父亲近些年越来越喜欢在晚上看书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坏毛病。
母亲一个人要管理这诺大的一个顾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可以来帮帮她。
哥哥的年纪也大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心上人。
回头望去,可眼前只是轿子的一面墙。顾汐觉得,便是从今往后的日子过得不顺遂,也没什么关系了,毕竟自己总算体会了十多年的亲情。上辈子孤身一个过了二十几年,没家人没爱人,这辈子有了这么好的祖母、爹娘与哥哥,怎么算都是值了。
薛昀对着站在门口的顾鸿卓与林氏说到:“岳父岳母请放心,小婿定会对太子妃珍而重之。”
顾鸿卓沉声道:“我家姑娘被下官娇惯了这么多年,若是有不对的地方,望太子殿下包涵。”
林氏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也道:“望殿下从今往后夫妻心意相通,举案齐眉。”
薛昀朝着顾家夫妻俩行了大礼,朗声道:“拜别岳父岳母。”说罢,转身跨上枣红色骏马。
“起轿。”
站在门口的林氏看着远去的彩轿,终于抑制不住,哭了出来,一边的顾鸿卓也是满面不舍,伸手搂住了妻子的肩膀。
顾潮背着手站在人群中,望着远去的彩轿,满心的不舍堵在胸口,让人浑身难受,只想去喝一场大酒才好。
一路上,虽有士兵拦在道路两侧,可到底挡不住京中百姓看热闹的心情。
太子娶妻,顾家嫁女,办了一场热闹非凡的婚礼,那日下聘宫中送往顾家的聘礼,今日出嫁,顾家送出的嫁妆,大约是能让京中的女子羡慕不已了。
虽不知那些箱子中装的到底是什么,可看那些抬嫁妆的人咬着牙使劲的模样,看那被压弯的杆子,便可知道里面装的是实打实的。
世上有人嫁女,要面子可却没里子,往嫁妆里头放占地方可却轻便不值钱的东西进去充场面,可明眼人一瞧,便能看出来其中的手脚,你是真有钱还是假有钱,你是真爱女,还是装爱女,都是能看得出来的。
到了太子所居的东宫,门口放着一个火盆,宫人扶着顾汐跨了过去,嘴上喊着吉祥话:“蒸蒸日上”。
门槛上还放着一个马鞍,宫人将顾汐一直握在手中的苹果接了过去,小心放在马鞍之下,再扶着顾汐从上边跨过,喊着:“平平安安”。
雇了东宫,顾汐随着宫人的指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