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几次深呼吸平复心跳,居然紧张了。可惜衣服里空空如也,并没有那个金义庄拿走的珍贵之物。
也是意料之中,我抱着衣服去寻找小梅的房间,刚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我举起严柯的衣服凑到鼻前闻了闻,是茶香味,不是给我喝的老班章茶香,也不是给我喝的冰岛茶香,是若有似无的淡淡的特别的茶香。我又被吓了一跳,觉得大概是我喝过的茶太少,见识短浅了。
我寻到小梅的房间,看到热水和浴桶也已经准备好,上面还洒了些花瓣。没有客气,宽衣解带,踏入水中。
热气蒸腾中,我居然又想起严柯在浴桶中的样子,为什么?是因为水汽蒸腾开他脸上人皮面具极微小的一角吗?戴着面具,他应该不是真正的严柯,或者说严柯并不是他真实的身份。那么,他是百变书生吗?我相信他是,因为他遇到各种情形的反应能力,如果没有广见博识、如果没有身经百炼,是做不到他这样快速而滴水不漏的应对。
沐浴完,擦干头发,我用剩下的热水把严柯的衣服洗干净凉在院子中。
又过了一会儿,严笑遣人将热水收走。
我回到严柯房间,严柯脸上的人皮面具已修复好,他换上干净的另一款宽大舒服的灰色衣袍,一半头发简单扎了个垂髻,整个人给人一种舒服安心的感觉。等一下,这是什么鬼感觉?诶?我这用的是什么形容词?我今天有点不正常,我如是评价自己。
房间里依旧满是茶香味,我瞧了一眼冒着热气的茶壶,感慨:这位兄台是有多爱喝茶?
很快有小厮拿来晒干的艾草,放入火盆中点上,用来驱蚊。
严柯一直留在房间里。他不是在抬头深思,就是随便拿起个小物件,在手中把玩;不时的,他也会在房间内踱步,不知是随意走动,还是在研究什么步法。
夜渐渐深,严柯伸出右手臂,翻开手心,朝我招手:“过来。”
太难了,这真是招之即来。对了,这也是我伺候他沐浴后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踩重脚步,朝他走去。
“今夜微热,你就把这张竹椅展开,作为床吧。”严柯说的是茶桌旁、窗台下的竹椅。
我点点头。今晚既是值夜,我就只能躺在这张竹椅上。
严柯走进内室,入床休息。
我把院门关好,把房间门带上,躺在小床上,看着窗户上透着月光的白纸。
记不得我究竟看了多久,只感觉到脑袋忽然从手臂上轻滑,原来竹椅躺着舒服,自己不知不觉中打了个瞌睡。
转头看向内室,严柯还躺在床上,呼吸声轻而且均衡。
又继续看着窗户,月光已经从一扇窗户上移到另一扇窗户上。
忽然,一道黑影飞过。
此时此刻,会是谁?
转头,又看向内室,床上空空如也。
我仔细观察房间,空旷之处没有看到严柯,衣橱木门开关都会有声音。会不会,他隐在暗处?
守夜侍女的职责,就是确保公子严柯的安全。
我连忙起身,小心翼翼走至内室前,声音轻又不失慌张的喊了声:“公子。”
无人应答。
我继续走进内室,掀开床帘,没有机关的痕迹,木床本身也没有藏身的可能。
绕过床,走到内室另一侧,余光中有一道弱光反射。扭头,看见严柯正站在黑暗的角落里,他的拇指上带着一个光面银戒指,银戒指借着房间内微弱的月光反射出光,吸引我的视线。
严柯见我看到他,食指举到嘴前,对我比划了一个“嘘”声。
我停在原地,不知道应该把自己摆在何处。
严柯抬起手,拇指闪闪的指向他的床。
眉头紧皱,我不确定自己是否看懂了他的意思。
严柯又指着我,点了一下,手指指回他的床。
这个百变书生,想让我装成他躺在床上?太不怜香惜玉了。
我在心中哼了一声,还是照他的指示,折返到他的床前,掀起床帘,和衣躺下。眉头又皱:这人,连床上都熏了香?
窗外黑影再次闪过。
我全身警戒,视线对准窗户,余光锁住严柯。
黑影第三次出现,这一次,它停在窗纸上。黑影转身时,我眯起了眼:这是什么?耳朵?这个又是什么?尾巴?
正想着,门外传来一声喵叫,不远不近,正好是黑影的位置。
居然只是一只猫?一只在墙上练习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