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西南省公安厅刑侦总队会议室中,紧急会议正在召开,讨论的焦点是韦鸿宇上报的情况——已经发现1990年7月19日案件的疑似真凶,但此人已在十年前去世。
面对这一棘手的问题,总队领导们陷入了沉思:是继续深入追查,揭开这起陈年旧案的真相,还是按照“身死案消”的原则,将此事轻轻放下?
经过激烈的讨论和权衡利弊,领导们最终达成了一致意见:即使凶手已经死亡,也要给死者一个交代,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更要给全社会一个交代!
在焦急的等待中,韦鸿宇接到了卢志平的电话,指令他尽一切可能取得犯罪嫌疑人罗斌的生物检材,如果实在没有办法,那就只能采取开棺验尸这一极端手段了。
面对这一艰巨任务,韦鸿宇心中不禁涌起一些不满:人都已经死亡超过十年了,去哪里找他的生物检材呢?开棺验尸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于是,韦鸿宇立即向武布警方转达了省厅的意见,希望他们能够做通当事人父亲的思想工作,同意进行开棺验尸。幸运的是,疑凶罗斌的父亲罗风云很快就同意了警方的要求。
两天后,DNA比对结果终于出来了。结果显示,死者文某体内的精斑DNA数据与疑凶罗斌的DNA数据完全一致。
罗斌就是1990年7月19日杀害文某的凶手!
对这一结果韦鸿宇的内心是早有准备的。虽然凶手已经去世,但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对于死者文某和她的家属来说,这是一个迟来的正义,对于社会来说,这也是一个警示和反思的机会。
任务完成,韦鸿宇和两位同事买了当天晚上的火车票,准备连夜返回。
武布县是一个小县城,没有高铁站,只有普通列车经过从这里,坐五个多小时的火车,到达省城才有高铁。
此时虽然不是客运高峰期,车厢过道里仍然站了不少人,好在三个人都是有座票,上车没多久,就都打起盹儿来。
火车过了两站之后,韦鸿宇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对面座位上已经换了人,坐着一位蓬乱短发的大妈,大约有50岁的样子,她的旁边坐着一位有30多岁的女人,皮肤有点儿黑,下巴有点儿前凸,她怀里抱着一个熟睡的小孩儿。
两个人操着韦鸿宇完全听不懂的方言,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火车哐哧哐哧的行进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突然传来了“盒饭了,盒饭了啊,脚收一收,收一收啊。”的声音。
等卖饭的服务员推着推车来到韦鸿宇的身边,他伸手拦了下来直接挑了三盒,也没有问价钱,掏出100块递给服务员,找回的钱他数也没数,直接就塞到了兜里,因为他真的有点儿饿了。
随着小餐车的到来,车上的人陆陆续续的都清醒了过来,买饭的买饭,上厕所的上厕所,车厢里一下就喧闹起来了。
韦鸿宇三下五除二就把面前的盒饭给干掉了,两位同事还在继续奋战。
他拿着起塑料袋把桌面上的垃圾都装了起来,站起身来到车厢的连接处,丢掉垃圾,洗了一把脸,又漱了漱口,一下就精神了好多。
回到座位,无聊的望着窗外。
韦鸿宇突然间感觉有点奇怪,这么长时间了,对面妇女怀中的小孩子怎么还在睡觉?火车上这么吵,竟然没有吵醒他,他不饿吗?
刚巧此时盖在小孩儿头上的衣服滑了下来,露出了一张胖乎乎的小圆脸,皮肤很白,眼睫毛很长,长得很好看。韦鸿宇心想:这孩子生的还是挺漂亮的。
韦鸿宇一边捡起从小孩儿头上滑落下来的衣服,一边问那妇女:
“你小孩长得真好看,几岁了?”
她迟疑了一下说:“两岁了。”
“男孩还是女孩啊?”
“男孩。”
“真乖啊,睡这么久。”
妇女没有回应。
“你们去哪里啊?……
此时旁边的短发大妈突然咳嗽了一声。
妇女显得有点紧张,很局促地别过脸看向窗外,不再搭理韦鸿宇。
短发大妈用方言和那个妇女嘀咕了几句,再看向韦鸿宇的面色已不再和善,很警惕的样子。
正在这个时候,小孩儿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四处张望,小嘴一撇,哭着叫 “妈妈,妈妈”那个妇女赶紧拍了他几下说:“妈妈在妈妈在。”
小孩看了她一眼,好像是很害怕,就不再到处乱瞅,闭上了小嘴也不再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