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陛下可曾记得,几日前,你留下一个教坊司的舞女在宫中?&rdo;王容与见他仿佛真的不知就提示他说。&ldo;好像有这么回事。&rdo;朱翊钧想了一下模糊的说道,&ldo;朕瞧着喜欢就留下了。&rdo;&ldo;那陛下喜欢她,就不知道她当天就被一团藕粉噎死了吗?&rdo;王容与问。&ldo;那就是她没有福气罢。&rdo;朱翊钧道,然后见王容与又不说话了,翻过身去背对着他,肩头起伏,显然气的紧。朱翊钧再仔细想了一下,被藕粉噎死这样可能有多少。再加上教坊司舞女这样敏感的身份,他也不是个笨人,自然想到其中关窍,他上前搂着王容与的肩膀,&ldo;可是被母妃这样的雷霆手段吓到了?&rdo;王容与气的一抖肩,对朱翊钧说,&ldo;陛下以为,是我见别人处理人会吓着,还是自己动手去处理人会吓着?&rdo;&ldo;你不是这样的人。&rdo;朱翊钧说。&ldo;朕还不信你吗?&rdo;&ldo;可是陛下再如此,我就只能变成这样的人了。&rdo;王容与说,&ldo;历朝历代也不乏皇帝喜欢去临幸女支女,陛下也要让我变的如此难堪吗?&rdo;王容与气的颤抖,朱翊钧握着她的肩膀,&ldo;不至于此。&rdo;&ldo;只是教坊司的舞女,怎么能扯上女支女呢?&rdo;&ldo;我相信教坊司不敢把不干净的女人献给陛下,但是教坊司先前在坊间是个什么名声陛下不知道,别人知道。便就不是女支,都是罪臣之后,陛下临幸她们就有脸吗?&rdo;&ldo;后宫都是陛下的女人,陛下怎么样我都不管。若是觉得后宫满足不了陛下,就采选好了。&rdo;王容与说,&ldo;可若是还有这样的事情,恐怕之后手上染血的人就是我了。&rdo;&ldo;陛下知我胆小,多来几次,先把自己吓死了,就一了百了。&rdo;&ldo;如何说这样的气话。&rdo;朱翊钧说,&ldo;日后,日后朕不会如此了。你信朕。&rdo;&ldo;我之前也信陛下有分寸。&rdo;王容与硬邦邦的说。&ldo;朕当时喝了酒没想多么多。&rdo;朱翊钧解释道。&ldo;陛下有一次没想那么多,就有下一次。&rdo;&ldo;渐渐的就会觉得这也不是什么事。&rdo;&ldo;陛下今天能听我的,下次能听吗?以后都能听吗?&rdo;王容与逼问。&ldo;听听听,朕哪次没听你的。&rdo;朱翊钧说。&ldo;是敷衍的听,还是认真的听?&rdo;王容与说,&ldo;陛下不要诓我,陛下就是不听我的,我也不能怎么样。&rdo;&ldo;认真的听。&rdo;朱翊钧承诺说,&ldo;这事是朕疏忽了。&rdo;&ldo;没有下次了。&rdo;两人算是说好了,王容与也没留朱翊钧在自己这里睡,赶他去了宜妃那,晚上安置,躺在床上,看着天边的月亮。那年怀着荣昌和陛下在此,夫妻间只有二人,坦诚热烈,再想起如今,竟感觉已经觉得过了好久。王容与怔怔看着外面的月亮,眼里的泪从眼角滑落到枕套,一切都无声无息,连主人都不曾知道。今天的月亮真圆啊。此时此刻,瀛台,还有一个看着月亮不曾入睡的人。那就是朱翊钧。虽然去了宜妃处,他也只是略坐坐,还是回了自己的寝宫。寝宫虽然有人打理,但是久未住人,看着还是冷冷清清。从二楼看过去,可以望见王容与的蓬莱阁,此刻卧室方向也是黑漆漆的,王容与不喜欢睡觉点灯。朱翊钧低头苦笑,他从未见过王容与今天这样,这样的外放强势,这样的咄咄逼人,这样的无礼不敬,这样的,色厉内荏。她是多害怕自己已经无法说服他?他什么时候,让梓童,怕他如斯。如果他当时因为王容与的应对勃然大怒而抽身离去,恐怕他和皇后,再也回不到从前夫妻想得的情形。他幸运能感知到她的不开心,他也庆幸能体会到她生气表现下无法自抑的惶恐,她怕他变成一个昏君,而她丝毫没有办法。但他又为能感知到这些觉得心疼。王容与从来都是淡然讲究方法了,她晶亮的眼睛看着他,总能让他如她的意。朱翊钧叹气,抬头看着天边的月亮,月亮又大又圆的挂在天边上,耳边似乎还能听到湖水拍打岸边的声音,朱翊钧也想起那年和王容与在此地,荣昌在母后肚子里,两人闲散度日,上午散了朝,他就急着回去,想知道王容与今天又准备了什么特殊的菜色给他。有的时候没有什么新鲜菜色了,王容与就会笑吟吟的看着他,让他猜今天哪个菜是她亲手做的。有时候猜不中他就会望向四下,就有宫人会给他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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