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要离开,却见年轻道士不声不响,折了一截树枝,插在刚刚掩埋过的黄土之上。
“你干什么?”青萝返身回来,一把将树枝扯掉。
“万物有灵,我替它立个墓碑,日后你想它了,也好找些。”
“我既然把它埋了,就是想将它忘掉,用你多此一举么?”
周辰安注视着她,仿佛将她一眼看穿,幽幽说道:
“盒子里的摩睺罗好埋,只怕你心里的摩睺罗不好埋。”
青萝一怔,显然是被他说中。
周辰安接着道:“常言道心不可逆,你心里不痛快,不喜欢,脸上装的再好,也终究会露出破绽,万岁是何等人物,又岂会察觉不到?你如此待他,他心里又岂会高兴?”
“谁说我不痛快,不喜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多容易喜欢上一个人呀。更何况他是皇帝,是天底下最有钱最有地位的男人,我待他真心实意,他要不高兴,又怎么会晋封我?还赐我大房子住?”
只有这样想,她心里才会好受些。
钱皇后说的对,恨比爱更难捱。
因为很多人,生来就渴望爱,本能的需要爱,她亦不例外。
周辰安瞥了她一眼,微微摇头道:“那是因为你肯成全他的脸面,你既然演给他看,他便顺着你演给后宫看,封你个昭仪,赐你个房子,不过是为了做足戏码。”
呵。
令人清醒的冷水又泼来了。
自我安慰的说辞被推翻,只剩满心狼藉。
就像那次他无情地揭开绿竹的变化,逼迫她直面真相。
可她其实不关心真相,不过是想有个由头,多个念想,让自己好受一点,好过一点而已。
为什么他总是要来打破?
青萝冷哼一声,眸底漫出的凉意:
“跟我说这么多,不就是想来看我笑话么?”
周辰安的态度倒是平和:“上次是我虑事不周,白云观不是个好去处,既然你命中注定留在这宫里,就得为自己好好打算一下,省的最后落得个殉葬的下场。”
“怎么打算?”
周辰安看着她,压低了声音:
“大明朝的将来,不在钱皇后手里,是在我的姐姐手里,你如想性命无虞,不如考虑改换山头,投到我们这里。”
青萝却不言语,只听他接着道:
“你若肯答应,我替我姐姐保证,不再去寻钱皇后麻烦。”
青萝微微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