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苏尚寝带出来的,与她感情深厚,怕是如亲人一般,见了她怎能不哭?”
“不。”青萝认真地摇摇头,“妾不是为苏尚寝哭,是为郕王妃哭。”
“哦?”
朱祁镇微微眯起眼睛,眼底敛起无声锋芒,慢声问道:
“朕倒瞧不出,你何时与郕王妃的交情——竟胜过苏尚寝了?”
“妾与郕王妃拢共没见过几回面,这交情哪能深得过苏尚寝?妾是看她与皇后娘娘坐在一处——”
讲到这里,青萝忽地打住,低头不语。
帝王的眉心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他不悦她心疼旧主,却又实在心生好奇:
“她与皇后坐在一处怎么了?”
见鱼儿咬钩,她方不紧不慢地进入正题:
“她与皇后娘娘坐在一处,妾就想到,两人都是发妻,待自己的夫君也都是掏心掏肺的好,可这境况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皇后娘娘虽容颜凋谢身有残疾,万岁却不离不弃,呵护有加,至今让她坐镇中宫,享受世间荣宠。而郕王妃呢,为了让自己丈夫悬崖勒马,不惜冒死进谏,却被废了后位打入冷宫,一片真心付诸流水。可见即使是天下间最尊贵的皇后,若是找错了丈夫,也会过得不幸。”
这顿不露痕迹的马屁,算是拍到了他心坎里。
关键是有理有据,以小女人的视角来感慨,处处透着真诚。
犹如一股清泉涌进,任你有多大烦闷,一概冲洗干净。
帝王的眉心愉悦的舒展开来,轻笑着点了下她:
“你呀,这讲话讲一半的习惯,以后得改改。万一人家没听完你的话,起了误会,直接生气走了,你可怎么办?”
青萝心道:我从小说书长大的,留钩子留习惯了嘛。再说了,不下钩子,怎么抓住你的情绪?
但她面上却堆起甜甜的笑:
“怕什么?万岁的性子妾又不是不晓得,向来仁义为怀。想那郕王妃的直脾气,万岁都能善待于她,远胜她的夫君,何况妾这点小毛病呢?”
又一缕清泉涌入,冲得他五脏六腑四肢百骸舒适不已。
看着眼前这小家伙,他越看越喜欢,宠溺地捏了捏她的小脸蛋:
“你这小甜嘴,可真教人喜欢。”
青萝顺杆爬上:“那妾做的香囊万岁喜不喜欢?”
朱祁镇一怔,心虚地应了声:
“自然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