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个高级职称都没评上。
江云岸舍不得多花钱,江新年工作之后转给他的钱,江云岸全都一分不动存在卡里。听说江新年辞了职,急忙要全部转还给他,被江新年劝说了好久才作罢。
临走时仍然不放心地叮嘱儿子:“没钱花了就告诉我一声,我都替你存着呢。”
江新年在车前挥手,他父亲的鬓发早就白了,比同龄人更显苍老。父与子之间或许不需要太多煽情的言语和拥抱,江新年也只是告诉他:“你多注意身体,别太操心那帮学生。”江云岸笑笑,两人在马路前分别。
其后江新年去了云南,在洱海边租了一间民宿,每天看海喂鸽子,这一住就住了一年多。
e航不肯放人,以签订无固定期限合同为由一直扣着江新年的档案。他只能请律师继续打诉讼官司。
待到官司打完拖无再拖,e航向江新年索要高达四百万的培训费及违约金。其实法院判决书上裁定的金额并没有这么多,江新年也不想去探究这其中到底有没有易总的手笔。
他放弃找律师继续诉讼,转而一家一家地与航空公司商谈。新入职的机长一般会有一笔安家费也称作引进费,江新年准备用这一笔钱来赔偿e航。
于是第二年的夏天,江新年乘坐上了去往深圳的航班。飞机一落地,地表蒸发的热气就令江新年胳膊上黏起一阵潮意,这令他想起了那趟海岛之旅。巴厘岛的空气也是如此的炽热,只是眼下闻不到记忆中那种鸡蛋花的香味。
江新年的新东家是一家货运公司,发展劲头足,给的钱也多。赔付完e航还能落一点给自己,因此当时江新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远离江苏地界的s航空。
两年没飞,再加上需要从空客改机型到波音,新入职的江新年一下子忙碌起来。
办完入职手续和体检,学习完机型理论后江新年和另外一位n航跳槽来的机长一起被安排到珠海进行模拟机改装训练。
位于珠海的翔翼模拟机训练中心是目前亚洲最大的模拟机训练基地。对于这里江新年并不陌生,因为他以往在职的时候每半年就要来这进行一次复训,用模拟机模拟一些平时飞行中不常出现的特情,以保证应对各种突发状况时能采用正确的程序处理。这是民航局的要求,每个公司的飞行员都是如此。
另一位和他一块儿来的机长叫周涛,在s航有他航校时的老同学,因此对于公司的事比较了解。他开玩笑地跟江新年讲:“这次带我的老教员忒凶,不比你运气好碰上褚教员,他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
江新年笑笑:“我还羡慕你能飞757呢,你这技术不怕他虐。”
他这次是来改装波音737的,周涛则是改757。对方说的这些教员江新年都不认识,其实教员风格如何他也不是很在乎,反正再凶也不可能凶过他当初航校的师傅,而脾气再好程序不过照样得挂你。
周涛“嗨”一声,虽然知道是客套话,但谁不想被人夸技术过硬呢。他开始跟江新年唠:“我们这种飞惯了空客的,一下子改到波音还真不适应,就跟那汽车自动挡换到手动挡一样。”
其实这种比喻在民航界不是第一回听到了,空客更多采用的是电传操纵,而波音更倾向于传统的驾驶,液压传动。这很难说孰优孰劣,但江新年认为这归根到底只是一份工作,一门技术,他深信自己可以很快掌握这种转变。
作者有话说:
ps:江新年酒吧点的那杯鸡尾酒叫热情海滩(sex on the beach)他纯粹是好奇什么味道,但是在那样的环境显得有那么一些暗示意味。
民航小知识:icao:民航人员语言能力测试,局方虽然对飞行员没有等级要求,但航空公司普遍要求icao达到4级,个别航空公司要求3级,但放机长必须达到4级。icao4每3年需复试一次以维持证书。
可能是怕被虐得太惨,周涛提前一天就请敖教员吃了饭喝了酒彼此间熟悉,而江新年直到站在模拟机舱下才第一次同自己的带飞教员打上照面。他本来应该大方地自我介绍,然后礼貌地和对方握手。
但当江新年看到一年多前那位自称快递员的梁先生穿着和他同样的制服衬衫,肩章四条杠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仍然无可避免地卡了壳。
对方也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神色,主动开口:“褚煦梁。”然后伸出手与他短暂地交握。那一瞬间,江新年一下汗湿了手心,半晌才接上:“江新年。”
两个早已做过深入身体交流的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