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看着雪幕下跪满在左顺门的文官们,一时捏紧了拳头,冷声问道:“你们说,朕是个好皇帝吗?”
在朱由校身边的文武大臣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他们都没想到皇帝陛下会突然问这个。
众人都在想,皇上怎么突然在乎自己的名声了?要真怎么在乎,之前干嘛那么强势残暴?
方从哲等大多数官员倒是猜得到皇帝这是在挖坑试探自己这些人,所以也就没敢妄言。
但骆思恭这时候却回了一句:“臣不敢妄言君上!”
朱由校回头瞅了骆思恭一眼,然后笑了笑:“有什么不敢妄言的,下面的人是朕的臣子,你们也是朕的臣子!难道就准许他们言朕孝或是不孝,你们就不能言吗?”
“陛下是好皇上!”
马祥麟这时候突然说了一句。
秦良玉一时不由得看了自己年轻的儿子一眼,然后又紧张地看了皇帝朱由校一眼,她是真担心自己儿子言语失当,也就忙准备主动替自己儿子请罪,但这时候,郭琥看了她一眼,朝她摇头。
秦良玉知道郭琥老将军素来老成,也就没有说话。
“何以见得?”
朱由校这时候问了马祥麟一句。
马祥麟则立即回道:“陛下一即位就为家父平反昭雪,还诛杀了诬陷家父的奸贼!可见陛下是好皇帝!”
朱由校笑了起来:“有理!”
魏忠贤则转起了眼珠子,偷瞄了众人一眼,他知道眼前这些人都可以说是皇爷重视的人,谁的话说的不好将来难免遭祸,但如果说的好的话就会成为皇爷重视的人里最重视的人。
而骆思恭和马祥麟的回答,魏忠贤觉得这些人都没答到点子上,虽不至于让皇帝让杀了他们,但也明显一个过于谨慎一个过于单纯。
为此,魏忠贤在见刘若愚也在四处乱瞅时,就果断地一咬牙站了出来,主动跪在朱由校面前,神情激动地道:“皇爷!奴婢有话要讲。”
“讲!”
朱由校回了一句。
“奴婢认为,为臣子的都不该擅自评议君父,除非在君父主动问起时,刚才皇爷主动问我们时,骆都督与马将军自可于皇爷面前言皇爷您是否有过失,但左顺门外跪着的这些人,皇爷您没有问他们,他们却妄议皇爷,且大有要置皇爷于不孝的心思!他们是有不臣之心!”
魏忠贤这时候战战兢兢地说了起来,额头上却直冒冷汗。
“说的好!魏忠贤,今日这事就交给你了,这些人挡着朕的宫门,是在威胁朕的安全,杀无赦!”
朱由校说着就吩咐了起来,他早就决定要通过杀人的方式来让这些跟自己作对的人知道,何谓天子之尊严!
“奴婢领旨!”
魏忠贤心里松了一口气,暗想自己总算是揣测对了皇爷的心思,这下子自己将比刘若愚更有希望成为大明内廷第一人。
魏忠贤站了起来,并立即开始去召集东厂的人来。
而方从哲等站在皇帝身边的文官没人敢站出来阻止朱由校,包括站在东林党这边的韩爌,也保持了沉默,因为他们清楚如果自己这时候多言,肯定会被皇帝杀掉。
郭琥等站在身边的老将军作为武官自然更加不会阻止,甚至很愿意看见皇帝对这些文官强硬。
甚至郭琥等人也清楚,皇上把讲武堂的学员都叫来,也是为了让这些学员知道他们的皇帝才是大明真正的主子,而不是左顺门外跪谏的文官们。
朱由校让讲武堂的学员们来这里,也的确是有这个目的,同时,他也想要看看有没有学员会为这些文官求情。
如果有,朱由校不会留着这些学员。
不过,朱由校没有失望的是,这五十名学员或许知道自己是天子的人,也或许知道自己的前途捏在天子的手里,因而都识趣地没有为外面的那些文官求情,甚至包括卢象升这样的士子出身的学员。
卢象升事实上此时并没有要为外面这些文官求情的意识,因为朱由校的严肃让才是举人出身的他也有些畏惧天威,自认为自己既然作为天子的人,自当忠于天子的一切旨令。
另外,朱由校让这些学员来这里看自己杀这些文官还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朱由校要给他们上一课。
朱由校要让他们知道和自己作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骆思恭和田尔耕等锦衣卫堂官以及秉笔太监刘若愚在冬至日的那天晚上就被朱由校做了思想工作,而且也通过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