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跟方世鸿走得近的文官士子基本上都是和东林党为敌的文官士子。
不少就是万历时期的齐、楚、浙党成员。
如今因为方世鸿这个首辅儿子主动结交,他们也就通过方世鸿这个纽带联合在了一起。
方世鸿这么说后,这些文官士子也就都立即照办起来。
没多久。
整个京师就突然多了数十家书铺。
而且这些书铺都把一本叫《东林朋党祸事揭露》的刊物放在店铺大门前,令人叫卖。
整本《东林朋党祸事揭露》的刊物把万历末以来东林党做的各种朝堂丑事都揭露起来,包括泰昌以后这些人秘密倒熊廷弼、倒方从哲、在内廷安插奸细意图换掉天子,以及在辽地勾结晋商走私等事。
冯铨是主要作者。
作为翰林出身的他文采斐然,将东林党所做的事写的明晰生动。
而且他还系统性地总结出东林党搞政治斗争的三部曲,即先一起弹劾,然后再索贿,最后一旦拿到被弹劾者的贿赂再力保。
毕竟冯铨自己的父亲就遭受过东林党这样的攻击,所以他很清楚东林党的把戏。
除此之外。
其他与东林党有仇的文官士子则按照方世鸿的吩咐将东林党搞得阴谋编写成绘声绘色的故事情节让说书人讲,也编成歌谣让说书人唱,什么周延儒、缪昌期勾结内廷图谋不轨,东林党是无君无父党等话开始密集出现在京师城的小儿口中。
接下来,热度炒的差不多后,方世鸿自己买通的一帮士子则开始也学着东林党写揭帖。
揭帖内容主要是说东林党乃祸国殃民的朋党,东林党个个贪污受贿虚伪卖国非真君子乃真小人等等。
为此,方世鸿还让人准备组织一帮文人士子也去都察院门前告状,揭发东林党罪状,要求朝廷御史官员查明东林党罪行上奏朝廷。
负责皇城与中央官署一带治安与秩序的锦衣卫自然也知道了这事,但朱由校已经提前让魏忠贤给田尔耕和许显纯等锦衣卫头头打了招呼,让他们不要干涉士大夫们内斗。
所以,锦衣卫对于攻讦东林党的言论以及贴揭帖等行为也就没管。
这个就相当于皇帝没有亲自下场,站在干岸上看着非东林党在方世鸿的鼓动下斗东林党。
……
“过分!这《东林朋党祸事揭露》是谁写的?是谁让你们卖的,锦衣卫呢,怎么不查抄了这书!竟说我东林结党营私、排除异己,无君无父,意图祸乱朝政、扰乱朝纲!这简直是栽赃是陷害!”
东林官员侯恂此时就因为发现这《东林朋党祸事揭露》而气愤起来,且也将这刊物拿回了都察院,给了其他御史看。
御史李应升和周起元皆因此大怒。
“必须上疏,要求朝廷查禁此书,这简直是胡扯,是在污蔑,纯粹就是在污蔑!按大明律,当将这些造妖书妖言者全部处斩!”
李应升还当即把这书撕了起来,且大吼了一声。
……
“侯恂、李应升、周起元等御史联名上疏要求有司严查《东林朋党祸事揭露》编纂者与撰写者,且销毁查禁此书,并要求厂卫严查幕后之人!诸公以为此事当如何票拟?”
内阁很快就收到了侯恂等人的联名上疏。
而方从哲也因此问起韩爌和王象春来。
“编此书者明显是妄言,诽谤朝廷,我大明何时有朋党?!何况如今天子圣明,海晏河清,官清民纯,哪会有什么党争?!下官认为当着有司严禁此等妄言出现在市面上,但也不必过于深究,而造成恐慌。”
韩爌说了起来,他能猜到这背后肯定是非东林党的人在搞事,但他现在得了叶向高的指示,要尽量不要表现得太激进,也就在否定这些编书是在妄言诽谤的同时认为朝廷不能过于深究。
“还请元辅裁夺,下官于这物议之事上见解有限。”
王象乾则直接让在方从哲自己拿主意。
方从哲则道:“以仆之见,此不过是小事,不必大惊小怪,民间物议乃常有之事,当年国本之争比这还激烈,也没意思,治大国如烹小鲜,此非大事,当不宜大动干戈,这些个御史也是过于紧张了。”
方从哲说着就在奏疏上票拟了三个字:“知道了”。
“知道了”就等于是没有处理意见的意思。
韩爌见此想要多说几句但最终还是闭了嘴。
而这封奏疏在被票拟由文书房太监送到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