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升薄唇微启,吐出来了一句:“庸医。”
大夫被扔了出来,衣裳上溅了一地泥土,捡起地上的金子,摇了摇头离开。
厢房内,秦瑶担忧地看着谢玉升,越想刚才他吐血的场景越觉触目惊心。
她走上问:“怎么办,要不要赶紧回宫找大夫来,给你看看?”
谢玉升压下喉咙口腥甜,舌尖却在反复回味这一线铁锈味。
他的吐血之症不是一天了,早在失忆前就有了。
第一次吐血,是在五个月前,那次吐得并不多。
太医给他开了一副药,服下后,情况有所好转,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可不久后,再次呕血,才意识到了严重性。
三个月来,他吐血一次比一次严重。
天子即位还不到一年,身子就出了这样大的毛病,倘若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前朝后宫都不会安稳。
而究竟为何会吐血,连宫里一向以医术著称的萧太医,也诊不出来此症。
谢玉升猜测是有人给他下的毒。
至于是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天子下毒?寥寥无几。
谢玉升当初是怀疑过一个人的,想到这里,他轻轻敲了下桌案。
“你怎么不说话啊?”秦瑶将小脸凑到他面前,眼中满是担忧的情绪,脸色惨白,好似吓坏了。
第一眼看上去,她真的很是担忧他。
秦瑶伸手去拉他:“快起来,我们回宫吧,让太医给你瞧瞧,千万不能有事。”
谢玉升口中又有温热的血上涌,忍了忍,将那股血腥压下去后,他伸手拉过秦瑶,将她抵在桌案边。
他确实不能有事,若有事,她岂非成了小寡妇?没有子嗣,若他死了,她没半点倚靠,能有什么好下场?
他将她桎梏在怀中,舌尖撬开她的牙关,狠狠地吻住她。
秦瑶推他,却加重了这一吻,呼吸间都是浓重的血腥味。
秦瑶觉得自己快被吻得死掉了。
谢玉升松开了她,指尖擦了擦唇角的血。
究竟是谁能有本事给他下的毒,谢玉升唇角轻勾,目光缓缓地落在眼前少女脸上。
秦瑶擦擦嘴角,这个时候也不是恼怒他吻自己的时候,美目轻扬,也温柔地替他擦去唇角的血,柔声道:“好点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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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问
谢玉升捧着她脸,淡笑道:“好点了。”
几缕晨曦透窗照进来,寺庙的晨钟缓缓响起,秦瑶看一眼窗外的日光,道:“好点就行,收拾一下,准备回宫吧。”
谢玉升道:“不急,你先回宫,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
秦瑶实在担心他,疑惑问道:“要去哪儿,你身子都差成这样了?”
谢玉升回道:“去见杏林鬼手。”
看看杏林鬼手那里,有没有能他中的毒的解药。
鸣凤台。
一夜靡丽笙歌,金碧辉煌的大厅陷入一片诡异的宁静中。
最顶楼,杏林鬼手沈有堂,尚处在安睡之中,忽然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响起,直直地刺入耳膜。
沈有堂皱眉,正要出口叱骂,“砰”的一声,大门被猛地踢开。
巨大的踹门声激得沈有堂一个哆嗦,他预感事情不对,赶忙捞起衣服,从床上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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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爬,就看到床头缓缓坐下了一道颀秀的身影。
年轻男子姿容秀仪,琳琅如玉。
然而杏林鬼手第一眼就注意到此人面色不正常,脸色太过于白皙,白到血色尽失,呈现出一种身体底子都快空了的虚弱感。
谢玉升抬起眼道:“杏林鬼手许久不见,最近可还好?”
沈有堂瞳孔一缩,手指发颤:“怎么是你?”
谢玉升拾起地上衣衫,送到沈有堂面前,道:“我身上毒的解药,你配好了吗?”
是了,谢玉升在失忆之前,就曾经和杏林鬼手见过。
失忆之前,皇帝的吐血之症越来越严重,宫中的太医找不出缘由,谢玉升无奈之下,派暗卫出去,广寻天下名医。
一次民间出行,谢玉升无意间撞见了杏林鬼手,让他给自己诊了一脉。
杏林鬼手诊断后,说他呕血并非是因为染病,因为中了一味毒药。
此毒阴狠毒辣,名叫“山顶露”,为慢性毒药,人服下后,会被一点一点蚕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