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消失在浓雾之中,秦临转目,望向江面上那一座高耸的凤凰台。
风吹得旌旗猎猎如皱,秦瑶搭在剑柄上的手,轻轻握紧,忽然拔剑出鞘,一阵肃杀的寒光破开了浓稠的夜雾。
秦临高举宝剑,转身怒喝道:“大齐的好儿郎们,今夜随我冲破敌军,踏平乱党!”
震天的呐喊声划破长空,湍急的江面上,士兵浴血奋战。
凤凰台后山之上,遍地清冷寒霜。
谢玉升的人马绕道到了靖州军营的后方,对方仿佛也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提前做下了部署,防止齐军的突围。
谢玉升拔剑出鞘,一剑封喉,斩杀了对面冲锋而来的一个将领。
淋漓血色泼洒在草地上,很快渗透进了土壤之中。
大批齐军的马自山坡上俯冲而下,从后突袭靖州军。
谢玉升的马疾驰在山道之中,这里浓雾弥漫,夜里看不清楚道路,时而听到士兵自马上掉落的呼救声与踩踏声。
谢玉升微微皱眉。
他计划好在今夜突袭敌军,却没想到遇上了大雾,极大地降低了可见度,让突围难度陡增。
对于齐军这显然是一个不好的消息,可对于常年驻扎在此地的靖州军,他们再熟悉不过这里的地形地势,无疑的一个巨大的好消息。
至少现在看来,靖州军在山坡上,逐渐借着地形的优势,占领了上风。
也是此刻,谢玉升余光瞥见一道寒光地朝自己刺来,他侧身躲过,见冰寒的剑堪堪擦过自己的脸,在空中转了一个弧度。
剑的主人见没有刺中,再次朝谢玉升刺去。
谢玉升抬起手上的剑,应下这一招,“碰”的一声,两剑相撞。
在剑身折射的光照看下,这一次谢玉升总算看清了来人是谁。
燕贺满面门都是杀气,气势凛凛,手上所握的寒月剑上滴下鲜血,显然是刚刚才斩杀了一名士兵。
二人长剑相交,发出一阵铮铮鸣剑之声。
“谢玉升。”
燕贺直接喊了谢玉升的大名,语气里未见得多敬重,反而是带着一种势在必得要将谢玉升砍下马的气势。
他出手快且狠,每一剑都冲着谢玉升的命门而去,刁钻无比,招式如同细密的雨,刺得人猝不及防,每一次谢玉升拆完招,燕贺就反应极快,再次挥剑砍去。
但凡谢玉升一个不慎,就有可能坠下战马。
若是换旁人在此,只怕早就命丧剑下,成为一道亡魂了。
谢玉升始终从容不迫地应对,挡住燕贺的一次次进攻。
长剑破开夜雾,夜光凄凉,林间风声鹤唳,回旋着一种汹涌的杀意。
风入松间,万林婆娑。
谢玉升手腕灵活地一转,剑尖锋利,直刺燕贺的咽喉。
燕贺瞳孔剧烈一缩,弯下腰躲过这一剑,却没能躲过谢玉升劈来的第二剑。
那一剑削铁如泥,力量震得燕贺的虎口锐痛,他咬牙坚持,仍然阻止不了宝剑自手中飞出。
只见夜色里,他的寒月剑划过空中,插进了一旁的泥土里,骤然断成了两截。
谢玉升转过身来,碎发拂面,他再一次劈来一剑,直直刺入燕贺的左肩之上。
没有丝毫的犹豫,极其冷厉的一剑。
瞬间洞穿了燕贺的左肩,生生在盔甲上剜出了一道血色的窟窿,有源源不断的血自盔甲中流出。>r />
燕贺闷哼一声,手捂住肩头,面目痛苦而狰狞,而同一时刻,他身下的马也被后面赶来的士兵刺中的背部。
马儿受到惊吓,撅起双蹄,湿润的嘴巴发出长长的一声嘶鸣。
马儿轰然倒塌,向一侧倒去,马身上的燕贺也随之跌倒,被甩出去十几步有余,溅起一地尘土。
战场之上,没有了剑的将领,用丧家之犬来形容也不为过。
再没有比在两方人马之前,被对方将领来得更鼓舞军心了。
几乎在刹那间,齐军爆发出了一阵欢呼,更加奋力地挥剑与敌军死战。
而对面的靖州军,在看到带他们冲锋陷阵最大的将领燕贺坠马后,心头漫上一阵惧怕,萎靡不振。
场上的局势千变万化,短短的一个瞬间,便由齐军占领了主导,气势碾压了对方。
红尘飞扬,战马驰过,齐军大举往前进攻。
燕贺从马上摔了下来,左肩头传来的伤痛,让他额间不断渗出豆大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