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
女?孩那?句“我等你哦”,像一把无形的钩子,一下下往他心上抓,偏偏抓不到。
可?他的心还是因此痛得缩紧。程远洲猛地弯下腰,一手撑住前方的落地窗,一手用?力攥紧胸口的衣服,用?力地呼吸。
深情的双眸紧闭,英挺的眉头皱起,痛苦得脸色都发白?了。
“咳!咳咳!”
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好的女?孩,竟然年纪轻轻就离开人世?
程远洲想不通,他就是想不通,苏倾不在了,他要如何活下去??
下午四点钟。
日头刚好,温暖又不晒。
白?真?真?指挥着佣人们,在庭院里支了烤架,将一串串新鲜美味的食材放上去?烤。
羊肉串,肥瘦相间,烤得金黄色的油脂滋滋的往下滴。
牛肉串,鸡翅,鲜虾,土豆片,金针菇,统统放上去?烤。
阿姨准备了拌凉菜,鲜切水果?,还有酸梅汤、凉茶、可?乐、雪碧、奶茶等饮品。
当程远洲开车抵达时,就看见庭院里已?经忙碌起来了。
白?真?真?正在品尝刚烤好的羊肉串,一边烫得嘶哈嘶哈,一边招呼着干活的佣人们:“好吃的,别愣着呀,一起尝尝呀。”
苏倾是很大?方善良的姑娘,她当然会邀请在家里做事的人共享美食。
但其他人不敢,张勇被辞退的事历历在目,都摸不清这位白?小姐的脾气,哪怕阿姨说:“张勇被辞退,是因为他不尊重白?小姐,哪个吵到主家睡觉,还振振有词的人,还能好好待着?”
“阿姨,来,尝尝看。”白?真?真?拉过?阿姨的手,让她一起吃。
阿姨推辞两下,就接受了:“谢谢白?小姐。”
白?小姐诚心邀请,她干嘛不吃?这些?食材都好贵的。
“远洲!”白?真?真?朝刚走?下车的程远洲招手,小跑着过?去?,“你来啦?”
她笑得灿烂,口吻轻快:“知道你病了,不该吃烧烤的,但我好想吃哦。我给你准备了别的,是阿姨给你炖的汤,煮粉吃可?香了。”
程远洲看着身前的女?孩。她越来越像苏倾了。一举一动,一言一笑,眉头挑起的角度,做小表情的模样,都与?他记忆里的苏倾重合了。
无形中似有一柄锋利的刀子,狠狠刺进?他的心脏。苏倾死?了,他再一次意识到,苏倾已?经死?了。
面?前这个女?孩,不管她多像她,都不是她。
“远洲?远洲?”白?真?真?看着面?前一言不发的男人,有些?不解。
程远洲抿嘴薄唇,神情阴郁得几乎滴水。
她像苏倾时,程远洲看着她找慰藉。但她跟苏倾几乎没有分别时,他只觉得苏倾死?去?的事实被血淋淋地揭开,令他痛不可?当。
可?是,让她不要这么像?程远洲又舍不得。
“怎么只邀请了我?”他脸色还有些?发白?,但眸光已?经温柔起来。
他把她当成了苏倾。
他在尽力遗忘她只是个替身,在朗朗乾坤之下的虚假中,寻找安慰。
“你生病了嘛!”白?真?真?拉着他往遮阳伞下面?走?,自然而然地说着:“人太多了,会吵到你的。”
那?她是第一个邀请了他?还是把别人都拒绝了一遍?这个问题程远洲不想问。
“阿姨,把远洲的汤端过?来。”白?真?真?说道。
阿姨早就站在旁边待命了,闻言立刻道:“是,白?小姐。”
程远洲不在乎吃什么。这些?天,他都没什么食欲。
他只在乎苏倾在他身边的感觉,哪怕这是假的。他像个连体婴一样,粘在白?真?真?身边,眼睛盯着她,眸光深情。
阿姨端着砂锅走?出来时,就看到这一幕,不禁脚下一顿。不知道该咋说,但她觉得程先生像个变态。
但她只是个打工的,既然这边给开的薪水高,她本分做事就是了。低下头,脚步平稳:“汤来了。”
白?真?真?在撸串。当着程远洲的面?,不拘小节地吃着,吃了一串又一串。
“很好吃。”她既满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可?惜你不能吃。哎呀。”
女?孩歉然的目光中,带着促狭,好像这样馋到他,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程远洲脸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纵容:“下次,我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