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城后毫不歇息,立马前往县衙,令衙役通传,不一会时间。
“下官桂平西,左大人一路辛苦,有失远迎,罪过罪过!”一位官员快步出来,边走边拱着手,很有节奏感的告着罪。
这桂县令身材瘦小,又干又黑,贼眉鼠目,两撇小胡子,光只是看着就让人生厌,但他脚步很快,身后的师爷和衙役都追之不及。
“客气了,这是本千户的令牌和文书,请桂大人核验。”左千户冷淡的拿出一应物件,递给桂县令。
“左大人一路走来,风雨兼程,舟车劳顿,下官佩服佩服,不知左大人打算何时交接要犯?”桂县令看左千户冷淡的态度,也丝毫不恼,还是一副谄媚讨好的问道,说着将文书交给身后的师爷,让他去核验印章。
“就按文书时间,明日一早交接,烦请桂大人做好准备,切莫耽误。”左子雄从桂县令手中拿回令牌,道了声告辞,带着杨乐转身便走。
虽然桂县令一再挽留,想要给左千户接风洗尘,但都被严词拒绝。
杨乐非常乖巧的当好小跟班,小透明,全程一言不发,出了县衙之后,才提议找个地方好好吃顿饭,洗洗身上的风尘。
南阳算是河南境内的大县,县城更是这里最繁华最富足的地方,但城里仍然一片凋敝的景象,大白天的,许多商铺都关门闭户,路上行人也寥寥无几,连角落里晒太阳的乞丐,都有气无力的躺在地上。
两人找了一阵,才找到一间酒楼落脚。
第二日一早,神清气爽的两人,前往县衙,不多废话,就前往县牢里,将原先的礼部尚书傅天仇提出来,随行押送的还有十几名兵丁,但都是些老弱残兵,不堪大用。
“左大人雷厉风行,下官佩服!”办完手续之后,桂县令还是那副谄媚的嘴脸,躬着身子说道。
“桂大人可还有事?”左千户坐在马上,低下头冷淡的问道。
在他心中,大明王朝沦落至此,正是这些贪官污吏,不思上报君恩,下安百姓所致,净是些尸位餐素之辈,虽然对这个桂县令不甚了解,但相由心生,光只是看他这副模样,就觉得肯定是个昏庸之辈。
“左大人此去京城路途遥远,押送要犯又事关重大,下官愧为地方父母官,招待不周,万望见谅。”桂县令难得的露出了些许诚恳的样子,道歉道。
“此等小事,桂大人不必挂怀,本官还要赶路,就此别过。”左千户仍旧不咸不淡的回道,说罢便转头准备出发。
“左大人且慢!下官还有一事相求!”桂县令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但眼见左千户准备离开,立马蹿到马前,拉住缰绳说道。
“哼!桂大人,本官敬你同是朝臣,可不要得寸进尺!”左千户怒目圆瞪,这一路回京本就时间紧迫,任重道远,这桂县令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使他实在怒不可遏。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桂县令立马被吓得跪倒在地,大声讨饶。
“下官也实在是没法儿了,求大人可怜可怜南阳县的百姓们吧!”
“求左大人可怜可怜吧!”
桂县令跪在地上磕着头恳求道,身后的师爷和衙役们也都纷纷跪下,而后声音传出去,周围围观的百姓也都跪倒一片,纷纷开始恳求。
“桂大人请起,不知桂大人所求何事?”
左千户一看闹出这么大阵仗,而且还说是为了百姓而求,立马翻身下马,扶起桂县令,这桂县令又瘦又小,虽还想跪着,但哪里经得住左千户的千钧巨力,整个人直接被拔了起来。
“下官替南阳县数万百姓求大人,将此万民书呈给圣上。”桂县令说着,身后的师爷抱来一口箱子。
左千户打开箱子,细细翻看,里面塞的满满当当,有白纸,有粗布,也有麻纸,一层又一层叠放的整整齐齐,上面签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还有一个挨一个的指印,最上面是一份奏章。
“南阳县大旱三年,颗粒无收,百姓困苦不堪,下官上奏了不下百次,请求朝廷赈灾,皆是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前两年百姓们还能勉力支撑,加上下官冒死开仓放粮,总还算没饿死人。”
“但如今百姓存粮已尽,县里粮仓已空,就连城里的富户粮商们,也被下官抽干拔尽,各个举家逃遁。”
“下官深知对乡绅富户巧取豪夺,乃是罪孽深重,私开粮仓更是罪无可恕,但百姓们却是无辜的,他们只求一个温饱。”
“如今实在是没辙了,只得出此下策,恳求左大人代为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