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点了。”翟露头也没抬起来,语气冷漠地问道。
栗青知道她这是要兴师问罪,心底嗤笑了一声,懒洋洋地答道:“十一点四十五分,怎么,翟总这是要查岗吗?”
他漫不经心又略带讽刺的话语让翟露翻着杂志的手停了下,终于放下手中的杂志,抬头看过来:“你这是什么语气?”
“正常的语气。”栗青耸耸肩,不想和她多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转头对占玉说,“小玉你等等,我去把东西拿给你。”
占玉想说不着急,还未开口,翟露就对转身去拿果酱的栗青冷声命令道:“站住。”
栗青的脚步一顿,看着从沙发站起来的翟露,他今晚喝多了酒,这会儿还有些头疼,对于翟露的话渐渐感觉不耐,只是对方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只能耐着性子问:“您还有什么事情?一次说完行不行?”
翟露皱着眉,用一种看“不懂事的孩子”的眼神看着栗青,语气冷硬:“这是你和母亲说话应该的态度吗?”
“啧。”栗青被她的话逗笑了,说道,“翟总说什么笑话?我寻思着您刚才的态度也不像个做母亲的啊,何必说我呢。”
“栗青!”翟露像是被他恶劣的态度激怒了,放下手中的杂志,抬步朝他走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在客厅回响。
占玉这才发现,她甚至连拖鞋也没有换,妆容和发髻也保持得非常好,即使是在栗青的家中,她仍旧是一副全副武装的模样。
翟露走到栗青的面前站定,冷着脸质问:“我说过十一点半之前要到家,你把我的话都当成耳边风是不是?”
栗青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目露讽刺地看着她:“十一点半前要回家,不能夜不归宿,不能喝酒泡吧,敢情您还真把我当女儿来养啊?养了十几年,还没有清醒吗?我是你儿子啊!”
翟露怒道:“栗青!你给我闭嘴!”
“我不叫栗青!”栗青的脸上终于也泛起了怒意,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我叫栗辛,栗青已经死了!”
“胡说八道什么?!”
栗青的话让翟露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脸色发白,冲着栗青扬起手来!
一旁的占玉见状,反射性挡到栗青的面前,出声道:“露姨,你冷静一点!”
翟露的手僵在半空中,对占玉喝道:“你给我让开,我教训自己的儿子,跟你没有关系!”
“哈,你还知道我是你儿子?”栗青冷笑道,伸手想要推开占玉,“小玉你让开。”
占玉拍开他的手,没有让开而是依旧将他护在身后,绷着脸对翟露说:“作为一个晚辈,我也许不应该跟您这么说话,但是作为辛哥的弟弟,我却不能不说。我敬您是长辈,才称呼您一声露姨,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你是最没有资格教训他的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把翟露的难看的脸色放在眼里,也不给她说话和辩解的机会,继续说道:“初中三年,辛哥的家长会是我母亲去开的,高考两天,是我父亲在他的考场外面等候的!他高烧四十度不退,大半夜在医院烧得半死不活喊的时候,也是我母亲在旁边守的!你说你有什么资格教训他?!”
说到最后,占玉的语气渐渐带了怒意,连敬称都忘了,他将一直以来对翟露的不满和愤然在这一刻全部的爆发了出来,字字诛心:“你失去了一个女儿,就逼着你的儿子成为她的代替品,让他以栗青的身份活着,您以为这样子你的女儿就能回来了?你错了!事实上你连自己的儿子也失去了,你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