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夏觉得她的话中有恶意,直接地回答:“我们没住在一起,我住楼上。”
齐菲短促地笑了一声,“你心也是够大的。”她靠近她,漂亮的五官长出刺一般刺痛了梁夏,“你觉得挺合适的是吗?那要是他们的女朋友介意呢?介意你住在这儿,哪怕只是,楼上。”
梁夏的心一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她只能毫无底气地说:“他们没有女朋友。”
“哦。”齐菲点点头,重新坐回去,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只是轻飘飘地补了一句:“谁知道呢?”
谁知道呢?这句话在黄昏中慢慢发酵成一种有毒的药剂,打入梁夏的血管里。那天齐菲照例是吃过晚饭就走了,秦天天跟在后面送她。梁夏从窗口望出去,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无法忽视地感到酸楚。
这是第一次,她想象一种现实,或者说试图去接受一种现实——齐菲成了秦天天的女朋友。
无可捉摸
毫无预兆的在某天晚饭后,梁夏宣布从明天开始学校要上夜课,晚上十点前她可能都不会回宿舍,但晚饭她会提前准备好,秦天天他们回来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三个男生听见这个消息都愣了一下,只有齐菲是笑着的,那笑容说不出是得意还是满意。
梁夏直视着她,不避讳地接受了这个笑。她们都清楚,梁夏是否真的有课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齐菲说的话起作用了。身为朋友的梁夏理应对即将身为女朋友的齐菲让步。
秦天天发觉自己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和梁夏好好说句话了,他们只有每天早上含糊不清的一声问好,然后便奔向各自的生活。这本来也没什么,秦天天自问不是个话多的人,但每每他听见客厅里梁夏和方也的吵闹或者和叶知秋的辩论,在自己出现的那一刻都变成哑口无言,她像一阵风一样从他的身边掠过,发尾飘起来,有那么一瞬似是拂在他脸上。
秦天天觉得有无形的阳光在两人之间暴晒,像是要把过去的画面和语言都和水滴一样蒸发殆尽。
他是北方男孩,天生干脆利落。雪白的纸张,简单的签字笔,练习生签约的那天他写上自己的名字,黑白分明一如往后的人生。他不喜欢捉摸不定,转瞬即逝,像风,像水滴,像现在的梁夏。
秦天天莫名觉得有些烦躁。
齐菲心里也有点烦。
她原本应该是很快乐的,拥有超出以前好几倍的和秦天天相处的时间。他们一起呆在房间里,听秦天天喜欢的歌或是她喜欢的歌。但无论听什么,齐菲都觉得秦天天的眼神很茫然,很空洞。这种空洞是以前短暂相处时她可以忽略甚至感觉欣喜的,现在却像一件衣服中间被人掏空了一块,由不得你不看。齐菲用指甲把桌子敲得噼里啪啦,秦天天回过神来,他问:“你要换首歌吗?” 善解人意地起身帮她切了首歌。
那一刻他的眼底是泛着点温柔的。但远远不够,这还不是你看她的眼神。
齐菲被秦天天的目光惊艳过,就那么一次。一米九的秦天天把自己塞进小厨房,画面看起来很滑稽。梁夏手里拎着一只螃蟹,对秦天天说着什么,齐菲没听见,她只看见秦天天侧脸望着梁夏,眼睛随着她的表情,动作在不停变化。有时很配合地瞪大双眼,带一点惊奇的目光,更多时候饱含笑意,像是一生都不会停止也不会减淡。所有的快乐都沉溺于你的眼中,而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看你,只有我在看着你,想也许这一刻在你的心里就像列车驶过一片美丽风景一样绵长。
齐菲总是忍不住去计较这些事情,从眼神转移到其他地方。
她可以进你的房间不用敲门,还能随便动你的东西。
那是个普通的下午,她和秦天天在房间里听big棒的最新专辑,梁夏猛地开门进来,看见他俩愣了一下,笑容迅速却不自然地浮在脸上,“我拿个东西就走”,她轻声说,像在和齐菲解释。秦天天却不以为意,在梁夏从他桌上拿走一本书后还对着她的背影喊:“挺好看的!”说话的时候自然也是笑着。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
想法一旦滋生就像杂草一样无法拔除,齐菲壮着胆子去动秦天天放在一旁的书,书的内容是什么她根本没兴趣知道。一本,又一本,桌面都有些乱了,你会生气吗?不会吗?应该不会吧。会笑着对我说:“这本挺好看的”吗?
秦天天看着齐菲和那堆书胡搅蛮缠了许久,还是不轻不重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
“你乱动我东西干什么?”他问,语气里压抑着不耐烦,称不上生气,但齐菲的心在那一刻还是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