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的老师看起来很和蔼,梁夏却极力克制才没在她说出“请开始你的表演”后笑出声来,未免太过正经了。她深呼吸一下,慢慢平复自己的心绪,然后音乐开始。
距离上次和秦天天压马路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梁夏终于编排出了满意的舞蹈,名字很简单——《我》。
明明是一个人的表演,她的眼神和肢体却像在不断寻找,与周围的空气拉扯。
一开始的动作生涩又拘谨,像只胆怯的蝴蝶,微微张开翅膀又很快收拢回来。梁夏的眼眸低垂,几乎不敢向外看,她是所有人身边的陪衬,甚至是自己生活中的配角,就这样度过了19年。
然后她转身,朝另一个方向,做出一个舒展的动作。
音乐在此刻逐渐变得振奋,走向高潮。阳光也穿透了堆叠的乌云,分一束从窗外照在她身上。
一切都像是为她准备的。
梁夏的舞蹈越来越奔放自由,自由,是她此前一直没有体会过的感觉。还有快乐,她找到了一番新天地。
你不会知道,你的出现带给我多大改变。
你说的话对我有多重要。
“如果你愿意,就把现在的宿舍当做家。家,是永远都不会赶你走的。”
“就是夸你好呗,比我认识的所有人都好。”
“新年快乐,一路平安,早去早回。”
“至少,我不会让任何一个孩子伤心。 ”
你要记得啊,你的承诺。
音乐戛然而止,梁夏跳完最后一个舞步,她的眼神在眺望,某个人,某段照进她生活里的光。
然后她直起身子,向老师鞠躬。
老师依旧一脸和蔼,太面善也不好,看不出情绪,也推测不出自己表演的好坏。
“说说你的灵感。”
“灵感,来自一个男生。”这么说好像有失偏颇,“是,是来自三个男生。”梁夏有点结巴。
老师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第二种表情,瞪大眼睛像挖到大新闻的样子。也许梁夏在她心中的形象瞬间变成了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留身的情场高手。
“是我的朋友。”梁夏讲出这一句,心终于定下来,“没有他们,也不会有现在站在这里的我。”
然后她就一路畅通无阻地往下讲,从自己的家庭生活到一个人来上海的曲折,遇见三个男生后鸡飞狗跳乐趣无穷的经历。有好几次她都觉得自己讲的时间太长,耽误了后面的考生。老师却一直挂着微笑,像是鼓励她一样,终于说到了结尾。
出门前梁夏对老师鞠了一躬:“谢谢您。”
老师意外地冲她眨眨眼:“也谢谢你。”
不管结果如何,梁夏都觉得很满足。
一出教室她就被三座黑山围住了。“怎么样怎么样?”“题目难不难,老师有没有再问什么?”“紧张吗?发挥的好吗?”不同的问句从三张捂得严严实实的脸上蹦出来,梁夏一时分不清谁是谁,也不知该先回答哪一个,最后干脆绷不住,先笑为敬。
三座黑山彼此对视了一下,也加入傻笑的行列。身边的人都不约而同地退后,看他们的眼神已经变成了惊恐。
笑完之后,黑山之一伸手在空中一挥,“好了,考过就别再想了,我请吃饭。”梁夏从这老派的动作推测出这位是叶知秋。
一上出租车,三个男生就齐刷刷地把帽子口罩墨镜都摘了,司机师傅吓了一跳,以为他们是团伙作案的绑架犯。直到看见应该是受害者的梁夏和三位“绑匪”谈笑风生,才放下心来。
话说没几句,方也率先打了个哈欠,然后车里就像病毒传染一般,一个接一个地打哈欠,司机也没能幸免。方也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我带口罩太久,缺氧了。”说完就往旁边一歪,睡得不省人事。
从来不知道戴口罩还有助眠的功效。
叶知秋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在副驾驶上一歪,以英俊的姿态踏入梦乡。
后排的梁夏和秦天天犹豫了几秒,决定顺应趋势,不困也眯一会儿。
梁夏刚闭上眼睛,突然又睁开坐直了,秦天天疑惑地看着她,梁夏小声说:“我怕待会儿一车人全睡了,连到家都不知道。我也不困,你睡一会儿吧。”
秦天天在她后脑勺上拍了一下,“这事用你操心?放心睡,天哥来看路。”
梁夏笑着挑眉,“那就谢谢了,甜甜。”最后两个字是极小声说出来的,但梁夏知道秦天天还是听见了。他的嘴角微微勾起,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