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夏此刻在想着些别的事情,过了好一阵子才慢慢开口:“秦天天,对不起。”
本来好好走路的秦天天听到这句停下来,回头望着她,看向她的眼睛里永远都是满满的温柔,此刻被疑惑占据了一点空间。
“我刚才,不该对你发脾气。”梁夏垂下头,像犯了错的小学生念检讨一般,“其实我很喜欢你的惊喜。以前在家里,我都没有一个完整的生日,也没被这么多人喜欢,重视过。”她抬起头看着他,无法分辨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有没有藏着泪水。“我觉得长这么大,最幸运的事就是遇见了你。你就像是老天把我之前所有错失的美好都一股脑补给我一样,你是我所有喜欢的总和。”
你是我所有喜欢的总和。
秦天天上前两步,捧着她的脸,就像她捧着酒杯一样。梁夏不知道,这是她眼前这个男孩子害羞了,而且还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表达。秦天天清了两遍嗓子,才找回自己要说的话:“下次讲这么感人的内容前先打个招呼好吗?还有你根本没喝醉,是在耍我吧。”
梁夏只是仰着头笑,笑得他心里像用小刷子刷过一般。秦天天重新牵过她的手:“再走一段,快到了。”
最后秦天天带她走到一个大喷泉前面,喷泉的造型是一群越出水面的海豚,很精巧,却是闲置已久的样子。周围摆了一圈大小,包装各异的礼物。秦天天挑挑眉:“都是你的。”
梁夏看着那堆礼物笑:“都放在一起了还叫什么寻宝啊。”
秦天天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就是想带你来看看这个。”他指指喷泉。
“这有什么好看的?”
秦天天看了看手表,“快了,再等两分钟。”
两人就这么站着没说话,直到梁夏怀疑这是一个整蛊,转过头正准备再问一句,一直隐没在黑暗中的喷泉突然亮了起来,一串接一串的水柱喷涌而出。秦天天拉着梁夏后退了几步,眼前已经连成一方水幕了。
随着水的流动,喷泉的灯光也不断变化着,明黄,淡蓝,浅粉…衬得水柱像丝缎一般。背景音乐轻轻的,梁夏听了半天才分辨出是久石让的《sur》。
终于音乐和喷泉同时停下,一瞬间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场幻觉。但很快水面中就亮起一行用彩灯串起来的字——“happy birthday”
梁夏止不住地笑,但她觉得这是为了不让眼泪掉下来。她问秦天天:“这是你的礼物吗?”
秦天天点点头:“本来想放烟花的,到现在禁止了。就这个喷泉我还求了老板半天呢。”
梁夏小声说:“那幸好我来了啊,不然就错过太多了。”
两人照旧是一前一后地回房间。梁夏看着秦天天的背影,手开始不老实起来,去拨他头发后面翘起的那根呆毛。
拨了两三次秦天天佯装恼怒地回头看她:“你再动我就不客气了啊。”
酒壮怂人胆,梁夏跳起来点了一下他的脑门:“我就动。”
还非常欠扁地补了一句:“你要怎么不客气?我和你说,不用客气。”
下一秒秦天天坏笑着凑近,耳朵却涨得通红。
脸凑这么近还是这么好看。梁夏分心地想。又想他不会真的要打我吧,本能地向后退去。
身体被秦天天的手揽住了,整个人都被圈进怀里。脖子,肩膀,手臂,腰,最后被攻陷的是嘴唇。
攻陷其实不恰当,那架势准确地说是侵略。
抱在手里的礼物哗啦啦地散落了一地。不知道是谁送的,真是抱歉。
这是梁夏沉溺于侵略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堕落的滋味
梁夏早上醒来时觉得自己的脑子沸腾不堪,像是放在开水中煮了一夜,所有事情的面貌都乱成一团,模糊不清。
这个比喻虽然恐怖,却也很贴切。因为她直到叼着牙刷重新回到房间,看见桌子上散落的一堆礼物,才慢慢回忆起昨天发生的一切。
尤其是那个吻,那个像突然袭击一般的吻!
梁夏望着酒店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心里冒出了三个鲜红的感叹号。
更要命的是,他们好像亲了不止一次。
梁夏脑海里有个模糊的印象,也许是太过羞耻自己主动将那段记忆虚化了。回房间的时候秦天天又把她按在墙上亲了一次,这一次明显准备充分。当然,自己也回应了,回应得还相当热情。
简直不像是初次恋爱的人。
简直是放浪形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