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铁砧一般,把中间的官兵砸个粉碎。前后两群惊马互相撞倒十余匹,合成一群,斜着去追陈达,避开了草棚。
陈达引着马匹来回冲撞,那里官兵多就往那冲。
另一边杨春提了大杆刀上马,去追刚才往边上跑的十来个官兵。那些官兵无心恋战,只一窝蜂的往山嘴跑。杨春虽然练过武,却是没杀过人的,眼见大刀划过一个官兵后背,带出一大片血花,他只觉喉咙像烧着一样,喘不过起气来,提刀的手抖个不停。他还想坚持骑在马上,却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摔下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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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武和陈达不让官军有停下来的机会,只驱赶着官军往山嘴去。这些官军逃跑的本事也当真了的,兵刃铠甲都不要了,不到一刻钟,凡是腿脚完好能跑的动的,都溜了个一干二净。两人追杀到山嘴,才反身回来。战场上还剩一些官兵,有吓软了脚跑不动投降的,有伤势严重跑不了的,还有奄奄一息只能等死的。
杨春摇摇晃晃站起来,脸色惨白,双目无神。若不是穿的衣服不一样,他和那些打垮的官兵还真没什么两样。他的族人除了几个历事颇多的老人,也大都如此。许多人看着浑身血迹的朱武和陈达,直如凶神一般,怕的浑身哆嗦。反倒几个半大小子,不知人命金贵,捡了兵刃挥舞,兴奋异常。
朱武见杨春这般模样,想起自己头一次杀人,对陈达说道:“杀人的滋味不比被杀好受多少。我头一次杀人,足足难受了一个月,一闭上眼就觉得喘不过气,也吃不下饭。那一个月,瘦了十多斤。”
陈达道:“不管怎样,杀人终究好过被人杀。”他见杨春还有些懵懂,劈头打了杨春两个耳光,喝道:“老三,你不睁眼看看,这是发呆的时候?”杨春这才从如从梦中惊醒一般,带着那几个半大小子逼了俘虏聚在一起。
陈达对着俘虏们厉声骂道:“爷爷是少华山的大王,不去找华阴县借粮就算你们烧高香了。你们这群该千刀剐的丘八,不知好歹非要撩虎须,竟打山上马匹的主意,真是猪油蒙了心。现在落在爷爷手上,有愿意跟着爷爷落草都站到左手来,不愿意的到右手去。”
那些官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什么动静。
朱武上前道:“你们两位都头都死了,你们回去少不了被编入先锋营送死。在此落草,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整套穿衣服。家小一并接上山来,岂不快活。”
听了朱武的话,有二十来个官兵陆陆续续走到左手,其中有一个十将,另外十来个不愿意落草的站到朱武右手。
“上山就得纳投名状,规矩你们自己懂得,不用我多说吧?”朱武喝道。
那个十将是个心狠手辣的,从地上捡了把刀。杨春要去拦,被陈达按住了。那十将慢慢走到朱武右手,手起一刀扎在一个平日和他有仇怨的官兵右腹,搅了一搅。眼见那人口吐鲜血不活了。
那十将拜倒在地,道:“这是我纳的投名状。”剩下落草的官兵有学有样,杀向不愿意落草的,那些不愿落草的自然奋力反抗,混战成一团,其中有乘隙报仇的,有身弱力小去杀重伤兵以铭心志的,有愿落草但又不敢杀人反被杀的,有不愿落草改了主意又想落草的,还有往战圈外跑被陈达挥枪扎死的。
没半盏茶功夫,只剩下十几个愿意落草的官兵还站着。朱武这才放松下来,背后已是一层凉汗。他和陈达两个人已是强弩之末,杨春头次杀人,一时也不能打,若这些俘虏想明白过来再反抗,结局还真不好说。现在这些还活着的官兵都沾了自己人性命,只能死心塌地落草了。
朱武见大事已定,换了副和煦面孔,把官兵分做五个小队,提拔了四个杀自己人最争先的并那个十将做了队正,俱归陈达统领。分派已毕,朱武道:“一人逃跑,全队诛连,举报逃跑,立升一级。”
一时之间,朱武也只能做的如此,要想那些人死心踏地,还得下水磨工夫才行,都是日后之事。朱武让那几个队正带着各自人去收拾尸体,杨春的族人去归拢惊马,自己与陈达悄声商议后续之事。
正商议间,杨春走过来。他脸色还是不太正常,但说话已没有妨碍,只是吞吞吐吐道:“大哥,二哥,我想重新结拜。”
“重新结拜,这却是为何?”朱武有些奇怪。
“下午在结拜的时候,我用脚在地上悄悄写了个不字,心不诚,却是蒙骗了大哥和二哥。我现在是真心想再结拜。”
朱武和陈达对视一眼,互相看到对方眼中的笑意,不约而同笑了起来。朱武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