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一直无以回报。这些日子一直在牢城营看守天王堂,人多眼杂,不便与大官人来往。可喜管营抬举我去看守大军草料场,出入自由了许多。那里离大官人东庄颇近,若能蒙大官人不弃,林冲闲暇时可去教授那里庄客几手枪棒。”
柴进听了,犯了踌躇:他庄上的庄客,武松虽是藏拙,但教起来还算尽心尽力,已是大有进益。柴进练过技击,知道那些庄客受资质、悟性所限,多半到了极限,纵有那高明的本领武松肯全力教,也难有进益。不过武松所长全在步下,传授的都是步下技击之术。林冲是八十万京营禁军教头,马上步下皆能,若是他能教习庄客马战,对自己将来的事大有裨益。然而东庄那里,多有私密,非是柴进的心腹,都不让去那里。若是让林冲去了,被他发觉了什么,只怕误了事。
,!
柴进转念一想,道:“不敢劳烦教头行动,草料场边上有一处好大空地,我让庄客去那练马上的本领,教头得空时指点一二便好,省却奔波之苦。”
林冲听了,更对柴进东庄起疑,但柴进是为省却他的力气,若自己非要坚持到东庄上,只怕反倒引起柴进的疑心,便点头应了。他与柴进约定,每旬逢三、八日,便让庄客去草料场。
待饮酒罢,林冲辞别柴进。柴进送一匹河西良马让林冲骑了回草料场,省却腿脚之苦,又让武松替自己送别林冲。
待出了庄门,过了吊桥,林冲停下脚步,问武松道:“师弟为何没对柴大官人说是我的师弟?莫不是我做了罪人,让师弟蒙羞了?”
武松沉声道:“师兄忘了么,我也是犯罪的人,只是没被关在牢城里罢了。”
“那为何遮掩身份?是为什么事?”林冲刨根问底,却是他心里突然多了一丝希望:“武松从汴京来,又遮遮掩掩,莫不是职方司暗中安插到柴进庄上的?要是那样,当真好了。”
“一个是带罪之人隐姓埋名,一个是习武之人凭自己本事吃饭。”武松转了头,淡淡说道。
“原来如此。”林冲讪讪道。
见林冲再无话说,武松拱拱手道:“天冷路滑,师兄路上小心,恕小弟不远送了。”
“师弟留步,师弟留步。”林冲急忙回道。
武松随即大踏步回庄里去了。看着他的背影,林冲觉得心里好像什么地方被堵上一样。
此后又过了几日,李衮已搬到草料场附近的酒馆。上次他查探粮车未果,后来牢城营再没派过粮车来,一时无法继续,只得静等。
草料场外柴进东庄的庄客倒是来了,一共有二十余个,都骑着良马,拿着弓枪。为首的庄客自称李大。林冲有心请教其名姓来历,那庄客甚为警醒,只自称叫李大,别的都顾左右而言他,没说什么有用的。
那些庄客身体强健,只是不擅马战,令行禁止处便京营禁军也比不过。林冲指点起来他们甚为轻松。待天晚,李大诸人买了酒食与林冲在草厅中共饮。林冲教习了这些庄客半天,好似回到从前在汴京操练禁军的日子,一时唏嘘万千,不免多饮了几杯。
待饮的兴起,林冲拿起花枪道:“待我耍个几个枪花与你等助兴。”
众人起身要往草厅外去,林冲道:“只在厅里便是,若是去宽阔地方,反倒显不出我的本事。”
只见林冲挥舞起花枪,身如捷豹,形态多变,手上枪变幻莫测,每每于常人难料处进招。与一般枪法大开大合不同,林冲这套枪法好似专为狭窄处搏击所创。
那些庄客多是沧州本地人,沧州自古便是技击之乡,能被柴进收作心腹,更是其中佼佼者。即便如此,林冲这套枪法他们也从未见过,齐声叫好。
林冲舞的兴起,大叫一声“豹子挑尾”,只把花枪从腋下往背后刺去,脑后看不见墙壁,收招不住,直把草厅泥墙捅个大窟窿出来。那厅有些年久失修,吃此一记,摇摇晃晃,房梁上的土也飘落下来,众人只怕那厅倒了,急忙出得厅来,林冲也跟着窜到外面,继续舞枪。
外面不知何时又下起雪来,那雪花被林冲枪风激荡,全然落不到圈中去,那一小片无半分雪花。待舞到极处,众人便枪上红缨都看不见,只看到一个红影在空中摇曳。
经此一番活动,林冲酒劲上涌,脚步虚浮。他收住花枪,拄在地上撑住身体,借了酒兴,唱道:“大雪飘,扑人面,朔风阵阵透骨寒;彤云低锁山河暗,疏林冷落尽凋残,往事萦怀难排遣,荒村沽酒慰愁烦。
“望家乡,去路远,别妻千里音书断,关山阻隔两心悬,讲什么雄心欲把星河挽,空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