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到里,便见附近的村人叫嚷着前来,都拿着水桶钩子,想来救火。
林冲道:“你们快去救应,我去报了官来。”他提着枪,只顾走。
那雪越下的猛。但见:凛凛严凝雾气昏,空中祥瑞降纷纷。须臾四野难分路,顷刻千山不见痕。银世界,玉乾坤,望中隐隐接昆仑。若还下到三更后,彷佛填平玉帝门。
林冲虽然早知道做卧底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买卖,自以为能忍,但真的做了卧底,连番担惊受怕,尤其是野猪林那次,几乎稀里糊涂连命都丢了,才知这卧底做起来与当时想的大不一样。夜深处,不时隐隐后悔。
草料场这次更是如此,险些做个不明不白的糊涂鬼,就算是化身为厉鬼,都不知找谁报仇。他性子本就有些隐忍,后悔做卧底之事也没个知心人可说,胸中渐渐有股积郁。此次连杀三人,不由莫名畅快。
随着发泄一空的积郁,当初那颗借此光耀门楣、封妻荫子的心虽然未冷,但已有些淡了。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大火烧了草料场,沧州势必不能再呆,林冲思来想去,最好的出路还是得找柴进要荐书上梁山泊。按管营那三人所说,草料场盗卖的粮食都到了柴进东庄上。林冲只觉以后再难回沧州,便索性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大踏步直奔柴进东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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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冲往东行了半个时辰,身上单寒,抵挡不过那冷风。在雪地里看时,离的草场远了。只见前面疏林深处,树木交杂,路边有一处庄园,有一高高门楼,正是柴进东庄。
柴进叫了门,一个庄客从院里出来看了,却大吃一惊。那人曾随李大——林冲佯醉时自称陇西李氏出身的李应——在草料场外随林冲学过马战。那人不敢放林冲入庄,只让林冲在门房等,又叫了一个庄客守在门房外,自己飞报柴进。
柴进这东庄也不常来,这日却是赶的巧了,不然也遇不到林冲。
过了一会,那庄客来叫道:“大官人来了。”
只见柴进倒背着手,走出来,在廊下问道:“教头在何处?”
林冲连忙叫道:“柴大官人救我。”
柴进道:“出了什么事,教头如何到此?”
林冲道:“一言难尽。”
两个到门房坐下,林冲把这火烧草料场一事,掐头去尾,只说那管营要讨好高俅,想烧死他,反被他杀了。
柴进听罢,道:“兄长命运如此多舛!今日天假其便,但请放心。这里是小弟的东庄,住处简陋,且到主庄住几日,却再商量。”
林冲道:“我犯罪之人,哪里讲究这么多,便住东庄便可。”
柴进道:“如此不是让天下人知我慢待好汉,教头勿要推迟。”
林冲无法,只得应了。
柴进叫庄客取一笼衣裳出来,请林冲去暖阁里坐,安排酒食杯盘管待林冲。
待饭罢,柴进亲自陪林冲往主庄来。自此林冲便在柴进庄上住。
:()水浒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