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白胜顾着义气,又捱了一顿,终究是打熬不过,加上见官府已知为首的是晁盖,只得招认道:“为首的是晁保正,他让我替他到黄泥冈卖酒。只是我明明白白的是好酒,却不知何时被他下了蒙汗药。那六人我却从没见过,晁盖也没让我知道。事后他分了些金银给我,让我不要声张。”
府尹又让打,白胜只说不认得那六人。
何涛道:“这个不难。先拿住了晁保正,那六人便有下落。那晁盖我听说过,富得流油,抄了他的家也可抵十万贯之数。太师看在这钱份上,或许能免我们的罪责。”
府尹听了,让人取一面二十斤死囚枷,枷了白胜,把他的老婆也锁了,押去女牢里监收。随即押一纸公文,差何涛亲自带领四十个眼明手快、武艺娴熟的公人,直去郓城县投下,着落郓城县,一同捉拿晁保正与那不知姓名六个正贼。
老谢都管与服侍的那个军士也一同去了,要现场辨认,以免耽搁时日。
何涛带众人星夜来到郓城县,先把一行公人并老谢都管与军士都藏在客店里,只带一个亲信跟着到郓城县衙门下公文,却是怕人多大惊小怪,走透了消息。
何涛到郓城县衙时,已是巳牌时分。时文彬知县退了早衙,县前静悄悄地。
为了自家性命,何涛那时已是铁了心要抓晁盖。他怕衙门里有人走了风,因此没敢进县衙,只在县衙对面的茶坊里坐下吃茶。
待牛饮几杯凉茶,何涛唤茶博士上了一个泡茶,问道:“县衙前今日为何这么安静?”
茶博士说道:“知县相公早衙刚散,那些公人和告状的,都去吃饭了,还没回来。”
何涛又问道:“今日县里不知是那个押司值日?”
茶博士指着道:“客官瞧见那个人没,他就是今日值日的押司,也是县里第一名押司。”
何涛看时,只见县衙里一个吏员带一个伴当走出大门来。那个吏员三旬上下,唇方口正,面黑身矮,走动时虎虎生风,虽是个头不高,但也有一番轩昂气象。
何涛当街迎住那个吏员,叫道:“押司,屈尊吃杯茶,小可有话说。”
那人打量了何涛一眼,答礼道:“尊兄有什么事?”
何涛道:“这里人多,请押司到茶坊里面吃茶说话。”
两个到茶坊里坐定,那人道:“不敢拜问尊兄高姓?”
何涛答道:“小可是济州府缉捕使臣何观察。不敢动问押司高姓大名?”
那人道:“贱眼不识贵人,小吏姓宋名江的便是。”
何涛倒地便拜,说道:“久闻大名,无缘不曾拜识,此番还要多谢昨日押司通报消息之恩。”
宋江愕然道:“惶恐!通报什么消息?”
何涛笑了一笑,命同来的人陪着宋江的伴当在厅内吃茶,自己引着宋江到一个僻静雅阁内,道:“押司请上坐。”
“不敢不敢,还是请观察上坐。”
“押司及时雨名闻四方,小可如何敢上坐?”
两个人谦让了一回,最终还是宋江坐了主位,何涛坐了客席。
二人坐定,宋江问道:“观察到弊县来,不知是为何公务?”
何涛道:“是为黄泥冈上太师生辰纲被劫一事,我们已经捉了在那冈子上卖蒙汗药酒的私酒贩子白胜。他招认是贵县东溪村的保正晁盖做下此事。府尹有封公文在此,还请押司成全,协同缉拿晁盖。”
“晁盖这厮,一向是个奸顽役户,本县内上下人没一个不恨他。今番竟被他做出来这等事,当真是狗胆包天。”宋江惊讶道。
何涛道:“相烦押司,协同我们抓了此人。”
宋江道:“这事是瓮中捉鳖,手到拿来,容易得很。只是有一件,这公文最好是观察自己当厅投下。待知县看了,才好施行发落,差人去捉。宋江如何敢私下擅开?这件公事,非同小可,切勿轻泄于人,以免走了风声,被他逃了去。”
“押司高见,我们也怕消息走露,因此穿了便服,私下来见押司。相烦押司引见我们悄悄拜会知县,不要被别人看见。”
“知县相公公务繁忙,处理一早晨事务,吃饭去了。他每晚日理万机,至晚才安眠,习惯早饭后睡个回笼觉,补补精神。观察在此稍等片刻,待会等他坐厅时,小吏再来请。”宋江说罢,见何涛是满脸焦急,宽慰他道:“观察不用急在这一时半刻。那晁盖耳目众多,庄上大小道路四通八达,白日里去捉,只怕被他逃走。最好是晚上去,只需把前后庄门堵了,便是瓮中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