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迁脸色大变,道:“出流沙了,有危险,呆不得了。”说罢他背着包裹,撒腿就往外面跑。
石秀看着地上的金丝玉缕衣,有些犹豫,杨雄急忙推了一把石秀,道:“快走,不要了。”
石秀恋恋不舍看了那金丝玉缕衣一眼,转身去追时迁。杨雄举着火把,紧跟着他往外跑。
刚跑没两步,滚滚黄沙喷出了暗门,与此同时,地宫周遭也开始有黄沙流下。空中沙尘弥漫迷了眼,找不到去路。细小的沙粒撒到地上,三人立足不住,都滑倒了,被黄沙好似流水一般裹挟着往前走。
正无可奈何之际,时迁忽觉脚下一空,掉了下去,却是被流沙带入一条暗河。下坠的力道被水减轻了一些,没有摔伤。那暗河水不算深,差不多淹没时迁脖颈,但水流甚急,卷着时迁便往下游去。时迁会浮水,他洗了洗眼睛,看了看四周,并不惊慌,顺着水流半游半走。
随后“扑通”、“扑通”两声,石秀和杨雄先后落水。二人在水中大呼小叫,惊慌不已,却没发现水只到他们胸口。慌乱间不知被水带出去多远,一根绳子拦住二人,却是时迁拼命往前面游,在一处河道狭窄处布下绳子。石秀二人抓着绳子,惊魂未定,很是狼狈。
时迁大声叫道:“莫急,沉住气,水不深。”
石秀探了探脚底,站稳身形,庆幸道:“捡回条命。”
“只怕还会丢掉!”杨雄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道:“我们回不去了,只能往前走。但水这么急,前面肯定有跌水,淹不死也得被摔死!要是在这里一直耗着,早晚都得被饿死。”
时迁指了指暗河两旁,道:“我们乘棺材出去,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杨雄抬头看去,只见微弱的天光下,暗河两边峭壁上不知被什么人吊着许多棺材。
时迁道:“我们弄几个下来,躺在棺材里,顺着河水漂出去。”
当下三人找了一处水势稍微缓和的地方,杨雄在下,石秀在上,二人搭成人梯把时迁送到峭壁上。时迁顺着一处缝隙爬上去,寻了三具木质的棺材,用镇妖钉锯断吊着棺材的绳索。棺材落入水中,被截住。随后三人撬开棺材,棺材中的尸骨物事顾不上看,全都扔在水里,一人一具,伏在里面,顺着暗河漂流而下。
那水越来越急,约莫过了盏茶功夫,棺材已疾若奔马。正心惊间,猛然见远处天光猛的射了进来,时迁大声叫道:“抓紧了,到跌水口了,闯过这一关就是生路。”
说话间已到洞口,杨雄只觉如腾云架雾一般,随后落入水中,“轰”的一声就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杨雄悠悠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处浅滩上,两边两个人,是石秀和时迁。
见杨雄醒来,石秀笑道:“哥哥,我们活了。”
原来那暗河出口下面是一个被跌水激出的深潭,三人落入深潭,被棺材护了一护,没有摔死,不过杨雄和石秀还是晕倒了。时迁以前盗墓的时候,曾经遇到过类似的场合,咬牙撑住,没晕过去,勉力拉着二人浮出水面,漂到此处浅滩。
杨雄呕出几口水,又仰天倒下,两颗泪珠涌了出来:“谢天谢地,我们活了。”
三人歇息一阵,恢复过来。清点一下行囊,随身携带的物事钱财都还在,时迁的包裹一直没丢,里面还有些干粮,金丝玉缕衣丢在了地宫里,装着几件金制器具的油布包丢在了暗河里,这一趟可以说是入宝山而空手归,幸喜还有性命在。
时迁道:“可惜了那金丝玉缕衣,好在是流沙,日后有机会多带些人手物事再入地宫,或许还能找回来。今日只能作罢了。”
三人就着河水吃了些干粮,离了河滩,寻到一条小路。
时迁道:“这小路我认得,是翠屏山的后山。”那时天色还不算晚,当下时迁引了杨雄、石秀,三个人跌跌撞撞,取小路下后山,投梁山泊去了。
这一番惊心动魄,不过是个小小插曲。不过那金丝玉缕衣后来还是被时迁找了回来,并且穿到了一位梁山泊头领的身上,此是后话。
回到正文,且说这时迁早不来,晚不来,偏生这个蹊跷时候来,透着古怪。此事说来话长,还得从锦豹子杨林说起。杨林那日遇到戴宗之前,已在梁山泊四周盘旋了十余日,就是想找个人引荐自己上山。他本也有相识在山上,便是赤发鬼刘唐,只不过不想让人知道他与刘唐的交情,所以没走这个门路。
这刘唐自从宋江上山之后,作为与晁盖一起劫取生辰纲时的老首领,首当其冲,权柄大减,益发难处。然而宋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