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当日,解珍在家中酒宴上对众好汉说道:“白日里我已打听明白,不知是哪个该杀的,诬陷了孙提辖、姐夫、还有孙提辖的内弟乐和三人与梁山泊好汉有勾结。说他们扫荡了东平府管下一个村庄,名叫祝家庄,死伤上千人。因此知府大人拿了三人,先关在衙门公事房,而后下到大牢。过几日就要解往汴京,由刑部、大理寺、御使台、皇城司、兵部五堂会审。”
顾大嫂奇怪道:“怎么还有皇城司和兵部的事?我听大兄说过,皇城司有许多太监,最惹人烦。”
“的确奇怪,据说是有劳什子官府卧底在其中搅合,没有合适的衙门,便叫皇城司和兵部一起审。”解珍说道。
顾大嫂道:“若是解往汴京,只半路劫了便是,不用打那大牢,倒是省了老娘的麻烦。”
解珍道:“不见得是省事的,那知府要使人坐船沿着黄河解去,我是旱鸭子一个,你们可有谁会弄水操船?”
见众人面面相觑,顾大嫂叫一声晦气,怒道:“一枪戳死你!你这厮为何不一口气说完,害老娘白高兴一场。既然我们没有会水的,便说不得了,只去州衙劫牢便是。”
邹渊道:“我那里虽有八九十人,却只有二三十个心腹能干这事。做下这事后,登云山安身不得,我却有个去处,只不知你几人是否肯去。”
顾大嫂道:“不管什么去处,哪怕东海孤岛,西域大漠,都随你去,只要救了我丈夫他们三人。”
邹渊道:“来的路上我也没想出来,只是暗暗发愁。却是方才所说梁山泊好汉提醒了我。如今梁山泊十分兴旺,宋公明招贤纳士。他手下现有我的一个旧相识,叫锦豹子杨林,在那里做了多日首领。前几日,他与一个叫石将军石勇的首领联袂来访,劝我等入伙,眼下我们劫了牢狱,一起上梁山泊去投奔他们如何?”
顾大嫂道:“最好,有一个不去的,我便一枪戳死他。”
“孙提辖能答应吗?”解宝问道。
“由不得他。”顾大嫂道。
解宝解释道:“他本来就是受人诬陷与梁山泊勾连,现在反倒去投那里,岂不是坐实了罪名?孙提辖爱惜名声,非比一般!”
“我说了由不得他就由不得他。”顾大嫂怒道。
邹润道:“还有一件,我们若是劫了人,登州军马追来,如何应对?”
顾大嫂道:“登州衙门只有孙提辖一个了得,几番草寇临城,都被他杀散了,到处闻名。除他之外便都是酒囊饭袋,不足为虑。至于禁军那里,知府将将出身,想要调遣就先要费不少事。就算勉强使了他们来,那些将校都是孙提辖的属下,不会卖力。”
乐大娘子是大家闺秀出身,哪里听说过如此勾当,只惊的半晌做声不得。她犹豫再三,鼓起勇气,拜了顾大嫂并众好汉,小心翼翼道:“我夫君是军官出身,难免不存了心思去汴京申辩,多半不是肯去落草。”
顾大嫂道:“我众人如此行了,他若不跟着走,即便没有牵连梁山泊好汉,也要吃我等劫狱的官司,连个送饭的也无,由不得他。他要是不去,就绑了去。”
见她如此说,乐大娘子虽不情愿去梁山泊的,也无别个主意,只得应了。
众好汉又商量了些别的,邹润、邹渊连夜回登云山收拾,顾大嫂又让乐大娘子写了两封书信,一封使解珍去叫孙立手下心腹的军汉,另一封让解宝送给登州牢里一个名叫李虎的小牢子,那李虎与乐和最好,这劫牢也要用着他。
次日,登云山寨里邹润、邹渊收拾金银已了,和那二三十心腹到来解珍家。孙立手下的心腹为首的是一个正牌军,名唤赵玄坛,曾被孙立救过性命,他见了乐大娘子书信,带了十数个讲义气的军汉来到。乐和的相识李虎也应邀来到,加上解珍、解宝、顾大嫂,还有孙新那几个伙家,共有四五十人。
第二日晨起,解珍宰了两口猪,一腔羊,众人尽吃了一饱。李虎先上路往州衙去了。隔了小半个时辰,顾大嫂贴身藏了尖刀,扮做个送饭的妇人跟着去了。解宝跟着解珍,邹渊领了邹润,与赵玄坛各带了人,分作三路跟着。
且说当日李虎来到大牢,先悄悄与乐和附耳说了。乐和大喜,又叫过孙新,与孙新也附耳说了。
孙新道:“不怕,此事只包在我身上。”
乐和便把孙立也叫来,把顾大嫂定下的劫狱计策说与二人听。
孙立道:“我死也不去梁山泊。”
孙新道:“你爱去哪去哪,若是不去,我两人越了狱,你在这顶缸便是。对了,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