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徐宁长啸一声,斜着跳起一小步,单手往樊瑞刺来。樊瑞急忙躲了,把流星锤横甩而出,往徐宁腰间砸来。徐宁往前进了小半步,抬起胳膊,身子往侧边移了移,略一卸力,便由那流星锤荡过来。
樊瑞见此锤要中,大喜,却听的“波”的一声,如击败絮。徐宁闷哼一声,把咯吱窝一夹,将那锤头夹住。樊瑞见徐宁身子晃了晃,便安然无事,转喜为惊,急忙用力往回拽流星锤。徐宁借了那回拽之力,往前冲来,手中钩镰枪直刺樊瑞。
樊瑞大惊,只闭了眼睛等死。只听一声金戈交鸣,却是李衮见及机不妙,掷出一标枪,将徐宁枪堪堪撞歪。樊瑞借机弃了流星锤便往回走,李衮拿了标枪护着樊瑞慢慢退却,那边项充也冲上来接应,三人回阵去了。
徐宁虽然夺了樊瑞的流星锤,但半边身子发麻,行动不便。他见李衮标枪力大,并不敢追,只翻身上马,把流星锤挂在钩镰枪的小枝上,耀武扬威一番。
花荣暗叫一声可惜,上前接应。他刚才弓箭已经上弦,只是故意不射李衮,是想要坐视徐宁就死。不料李衮因不敢得罪梁山泊,只故意撞歪了钩镰枪,饶过徐宁性命。花荣和李衮二人这番各怀鬼胎,相映成趣。
花荣接应徐宁退回,带着大军去十里寨中埋锅造饭。
待众兵马吃过饭,花荣正欲起兵对敌,有军士报道:“北边大路上又有大寨军马到来。”
花荣、徐宁、史进一齐上马迎接,却是宋公明亲自和柴进、朱仝、呼延灼、穆弘、吕方、郭盛,带领三千人马——约有一半是原二龙山人马——来到。
史进只说项充、李衮飞刀、标枪厉害,盾牌难近,又大哭着说人马折了,也不见了陈达、杨春,只怕是混战中身故了。朱武在一旁陪着红了眼圈。
徐宁又说了与樊瑞大战,夺了流星锤之事。
柴进便道:“不如把军马扎下寨栅,再作商议。”
宋江却是爱惜史进武艺,起了收服他之心,只急着要起兵剿捕道:“陈达和杨春两位贤弟此仇一刻不报,一刻难安。”他不顾天晚,亲自率领大军到芒砀山下。
是日申牌时分,梁山泊众军在山前摆开阵势,摇旗擂鼓搦战。只见芒砀山上有三二十面锣声震天般响,三个头领一齐来到山下,三千余人摆下阵势:左右两边,项充、李衮,中间马上,拥出为头的好汉樊瑞。
宋江拍马上前喝道:“你们把我的兄弟陈达、杨春如何了?”
樊瑞骑一匹黑马,立于阵前,道:“你说的是那两个贼将?他们慌不择路,栽到大泽里淹死了,尸骨无存。你是哪里来的鸟人?敢来战我?”
宋江只听背后‘咕咚’一声,扭头看时,却是梁山泊阵中史进听闻陈达和杨春死了,跌倒在地,晕了过去。朱武在一旁为他顺气。
宋江转过身来,喝道:“你想知我是谁,只在马上坐稳了,不然惊你落马,没人偿命。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梁山泊宋江是也!”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马嘶,樊瑞带住马,战战兢兢道:“久闻及时雨大名,只是小弟等无缘,不曾拜识。原来兄长果有大义!小可瞎了眼,不知何处得罪了梁山泊,劳动哥哥大驾兴师问罪?”
宋江厉声道:“你倒有脸来问我,不是尔等贼厮要来吞并梁山泊大寨么?”
樊瑞叫起屈道:“小可敬仰梁山泊众位好汉已久,便去那里聚义都觉自惭形秽,如何敢去吞并大寨?若是敢有此念,便叫天打雷劈,定是有人与我山寨有仇,挑拨离间,要借梁山泊之手除去我等众人,还请哥哥明鉴。”
宋江扬天长笑道:“樊瑞,你把我当小孩子不成?你空口白牙,我如何信的过你?”
樊瑞道:“小可所说都是实情,若蒙不杀,誓当效死,报答大恩!”
“不用你上刀山,也不用你下火海。简单的很,你下马投降!我保你性命。”
背后史进已经救转过来,闻言大哭道:“公明哥哥不可,我那两个兄弟……”
朱武在一边拦住他道:“兄长不可如此,莫以私情坏了山寨的公事!”
说时迟,那时快,樊瑞已翻身下马,跑上前来拜倒:“小可愿降!小可愿降!前番折损两个好汉,临敌之际,不得不如此,小可百死莫赎。”
宋江也没想到这樊瑞是说降就降的,只喜出望外道:“久闻你芒砀山好汉大名,早就想来礼请上山,同聚大义。只是不得其便,因此错过。倘若不弃,同归山寨,不胜万幸。”
当下樊瑞三人,同来宋江马前拜倒。宋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