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梁山泊上继续饮宴,忽有山下做眼酒店当值的小头目来报,有个女子前来酒店求见头领,自称是沂州猿臂寨首领陈希真的女儿,因猿臂寨被官军攻打甚急,久闻首领大名,特来梁山泊求援。
宋江听说了,便道:“同是江湖一脉,不可不救,且请她上山来再作计较。”
那小头目便去了。宋江唤过笑面虎朱富,问道:“沂州那猿臂寨是何来历?”
朱富本是沂州府管下沂水县人氏,又管着梁山泊东面地界探马消息,因此宋江便唤他来。
朱富从怀中翻个小册子出来,麻利的翻了几页,看了一眼,道:“猿臂寨在沂州北二百余里,原本有个外号平地雷,名字叫强大力的聚集七八百人在那里落草。政和七年,有个叫陈希真的好汉,带着几人去投那里。到得猿臂寨时,强大力那厮不成器,不肯容留他们。那陈希真便用了条妙计,诱强大力下山,几个好汉攒他一个,活擒了过来。而后他们上山,招降了那七百多人,夺了那寨子,陈希真就此坐了第一把交椅。后来那里招兵买马,积草屯粮,已有四千余人,也免不得打家劫舍,抢夺客商。这次来的是他女儿,想必是陈丽卿。这陈丽卿得她老子传授一身技击本领,又自己习得一手好弓箭,江湖上叫她是‘女飞卫’。”
一边吴用对宋江道:“这猿臂寨离我们梁山泊如此远,都来求救,可见首领声威。”
宋江笑道:“这都是浮云。只是她来求救,我们去还是不去?”
吴用道:“救他那里全凭首领一言而决。”
宋江摇头,问道“军师是何心意?”
吴用笑道:“我么,救不救都是两可。”
见宋江似乎不太满意的样子,吴用补充道,“最好是想出个稳妥法子,趁机吞并了他们山寨。”
宋江点点头:“还是要兄弟们商量一下才好,先不管她,暂且吃酒,等她来了,说了备细再商议。”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轮值的小头目带着女飞卫陈丽卿来到忠义堂,与众头领都拜见了。
众人看那女子,下面系一条湖绿色罗裙,上面盖着一件红色袄子,窄窄袖儿,露出雪藕也似的手腕,脑后露出两枝燕尾辫来,有如退光漆般的乌亮。
宋江心中暗道:“好一个绝色的女子!”
陈丽卿轻启朱唇,先谢过宋江,又贺过吴用。
宋江问道:“你那山寨被何处军马攻打?何人领兵?又如何来这里求救?”
“弊寨是被本州沂州兵马攻打。领兵之人乃新到任的景阳营兵马防御,人称玉山郎祝永清。他是阳谷县祝家庄祝朝奉的同父异母兄弟。那祝永清自到任后,每日历练兵马,要报祝家庄灭庄之仇。因家父仰慕梁山泊已久,被那厮记恨在心,因此被他带着兵马攻打甚急。眼下山寨兵马已折损大半,不足两千。山寨残破不堪,难以支撑。家父便叫我突围来此,求宋公明头领相救。”陈丽卿答道。
宋江对吴用道:“祝家庄这余孽不思保命,还想着报仇,不是自己寻死么?今日既然已知他在那里,不可轻饶!”
吴用已知宋江的心意了,知道他是打算扮好人,让自己扮坏人,因此故意拦阻道:“公明首领,那里路远,大军前去甚慢,便是到时,只怕也误了事。依小生之见,既然那山寨已残破不堪,不如叫他们舍了那山寨来投,日后再举兵报仇。岂不闻兵法有云:‘小敌之坚,则大敌之擒也。’”
那陈丽卿听了,眼角上津津的泪水包着皮,亮汪汪的说道:“家父呕心沥血,苦心经营,才有此山寨基业,如何能够轻言放弃?只要梁山泊前去解了猿臂寨之围,我们愿年年纳贡,还求首领大发慈悲心肠。”
“首领,庶民居丧,尚且不可轻动。首领如要兴师,且待百日之后,方可举兵。”吴用说道。
陈丽卿心急,口不择言道:“既是梁山泊居丧,为何又张灯结彩,操办婚事?”
吴用冷笑道:“小生娶亲乃是私事,自然不用太讲究。梁山泊出兵乃是公事,如何能乱了来?”
神机军师朱武忍不住,大着胆子出言道:“梁山泊方圆八百里水泊天险,又兼兵精将广,方不惧官府围剿。猿臂寨那里,没有这样的天险,就算解了这次的危局,下次官兵去攻打又待如何?你们舍了那些盆盆罐罐,到梁山泊大寨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宋江沉吟道:“故土难离,自然有他的道理。只是此事怎生是好?”
见宋江一时抉择不下,陈丽卿想了想,答应道:“那沂州军士虽然精锐,但猿臂寨士卒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