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了梁山泊,先拜见了智多星吴用。
张顺道:“我使一个名叫王定六的好汉,带了安神医的红颜之交,先行来山寨。他二人到了山寨不成,现下在何处?”
吴用听张顺话里言语,已知多了李巧奴为人质,不用自己再当恶人。他心下不由一阵轻松:“这安道全既然已打算在梁山泊落草,便是煮熟的汤圆,要扁要圆,都由自己。”当下他笑道:“还未见到二人,安先生无需挂心。小生这就传令下去,多派人手,四处打探,随时迎接。”
安道全道:“路上听张顺兄弟说了许多军师的事,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此时寨中其余首领都已听说请到神医,便拥着安道全到宋江病床前。
安道全看宋江虽然叫痛,但气息平稳,气血饱满,已确认宋江装病无疑。他心里不由暗想:“这宋江倒不是一般人,装病都能装这么久。既如此,我也装上一装,叫这里人多高看我一眼。”
当下安道全从药囊中拿出一根丝线,一头系在宋江,一头握在手上,闭眼诊了脉息,说道:“众位头领无需惊慌,宋公明头领脉体无事,身躯虽见沉重,大体不妨,只需慢慢调养。至于背上的皮肉之疾,我先用急药攻之。”他话语平和,又带几分倦静,好似见多了这样的病人以致于提不起什么精神来,令许多首领不自禁便觉得此话并非虚言。
“此话……”吴用却不吃他这一套,只笑着问道,“此话当真?”
“只需用了我的药,就是不久可以应验的事,我何必骗你们。”安道全略微侧了侧头,目光在吴用脸上转了转,他又垂下眼皮,道:“若是不信,延误了病情,此事非小。”
吴用皱了皱眉,摸了摸下巴,出言道:“既然如此便请安神医用药。”
安道全从随身的药囊里掏出一个竹筒,打开了,一股药香散发在空中,令人精神一振。他拿起竹筒,在众人面前晃了一圈,随后用小指头在竹筒中挖了一小块。
那药膏细腻,微绿色,半透明,有如凝粥,在安道全指头上颤颤巍巍晃动着。
安道全正要给宋江抹药,冷不防吴用道:“安先生,若是有什么不利落,小生是个斯文人,可我们山寨还有很多粗兄弟,不是好相与的。”
听了吴用言语,安道全的手在半空停了一下,又往宋江背上伸去。
好像示威一般,安道全的手法很粗暴,他在宋江背上抹来抹去,与其说是上药,不如说是泥瓦匠糊墙,或是油漆匠刷漆,或是屠夫褪猪皮。
一通涂抹罢,安道全头上泌出些汗来,显的极为卖力,宋江皮肤也变得红润起来,叫那些不明所以的首领暗自赞道:“果然是神医!”
吴用笑道:“果然神医来到就无事了。此非常时期,众兄弟各自散去,紧守职司,以免有乱。”
众人见说,便一齐拜谢了安道全,各自散去,只留下吴用和安道全在宋江房中。
吴用叫吕方、郭盛把住房门,笑问安道全道:“安神医气可消了?”他改称安道全为‘神医’,不再叫他‘先生’。
不等安道全回答,吴用又追问道:“按敢问神医,小生兄长这病后续如何医治?用何良药?”
这安道全是先学文,后学医,颇通文墨,有些文人傲气。虽然事已至此,他心中仍有些不平之气,因此手上加了不少力,存心叫宋江吃些苦头。
见吴用问起,安道全仍没好气道:“不可治之症有七,宋公明头领占了其一。”
“小生曾听人说过病有六不可治,第一,病人骄横,讳疾忌医,不听医者言,不可治;第二,重财轻身,要钱不要命,有病舍不得花钱寻医问药,不可治;第三,衣食不能适,不管是缺衣少食,还是胡饮海塞,都不可治;第四,诊断不明,如何得病不知,不可治;第五,身体赢弱,药吃不下去,不可治;第六,信巫不信医,相信巫术,不信医术,不可治。不知安神医所言七不可治,又是如何?”吴用一边说,一边伸出双手渐次竖起六根手指头道。
“军师倒是好生博闻强记。在下这七不可治前六个都与军师的一样,这第七个便是宋头领所患病症,不可治!”安道全看看四周,凑到吴用跟前,低声说道。
“为什么不可治?”
“没病装病不可治!”
吴用低声笑道:“非也,非也。没病装病便是心病,如何治不得?神医只管用药,小生包管宋头领病情必能痊愈,好显得安神医的本事。”
“好,你既然保管他病情痊愈,我便开个药方,你若是能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