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宋江每日服了一颗乌金丹,五日之间,每日擦去一些脸上所涂黄粉,露出红白皮肤来,显的肉体滋润了许多;饮食也不用偷偷摸摸,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十日过后,虽然背上疮口因为那日作假时烫的太狠,尚未愈合外,已一切复旧,唯一一个美中不足的地方便是每日泄个不停。
宋江此番装病,全是吴用的计策:梁山泊这次攻打曾头市,实在是操之过急,加上史文恭棘手,周边附近州县官军又有异动,因此不得不退兵。虽然都是退兵,但体面退兵和无奈退兵还是有很大区别。因此宋江故弄玄虚,弄出‘晁天王显圣’的事来,后来还故意装病,在全山上下,江湖里外留下“为晁盖报仇,不惜己身”的好名声。
宋江装病已罢,便私下与吴用商量,想要再去攻打曾头市。
吴用当时已等着宋江开口多时,只笑道:“小生虽然不才,早有计策在心了。定要助公明兄长打破曾头市,擒获史文恭。”而后他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为晁天王报仇!”
宋江道:“军师如此扶持,宋江死也瞑目!只是那史文恭本领高强,曾头市墙高池深,实在是棘手。不知军师有何计策?”
吴用竖起一根手指,不慌不忙对宋江说道:“前有车,后有辙。我们可仿照攻打祝家庄那般行事。”
宋江急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这安插内应的老套计策山寨已用过多次了,他那里如何不防备?曾头市又不比那些人来人往的大城头,不是他们本乡本土的人,安插不进去。”
吴用道:“这计策是因为人用的多,才变得老套。为何人用的多?不外乎好用罢了。只要内应安插的好,他那里便防备不得。”
“那曾头市曾家长者是金国人,在中原少有亲眷,安插不得。”
“首领想多了,那曾家人虽是金国人,没有下手之机,但那曾头市的教头恶吕布史文恭却是中原人。”
宋江大喜道:“何人与他有交情,可前去做内应?”
吴用道:“小生已周知了,那史文恭与林冲、武松、卢俊义是同门师兄弟,可惜林、武二人都已在山上聚义,又曾与史文恭结下仇怨,做不得内应。若是赚了这卢俊义去做内应,破曾头市当易如反掌观纹,探囊取物。”
宋江猛然省起,说道:“你看我未老,却这般忘事!那卢俊义,可是绰号玉麒麟,人称河北三绝,一身好本领,棍棒天下无双的?”
“俗话说君子如玉,麒麟也是兽中君子——有蹄不踏,有额不抵,有角不触。这厮外号叫‘玉麒麟’,口气不算小,若是他本领能有传说的一半,此事就有的干。”吴用摇了摇手中羽扇。
“若能有此人入伙,莫说破曾头市,便是官军缉捕,也不愁兵马来临。只是这人如此了得,如何看得上我等水泊?”宋江问道。
吴用笑道:“梁山泊兵强马壮,钱粮广有,哥哥何故自丧志气?若要此人上山,有何难哉!小生亲自去大名府走一遭。”
宋江摇头道:“军师重伤初愈,如何去的?不如使了别人去。”
吴用道:“我这伤势已好,也需活动活动。若是别人,倒也不是去不得。只是若不是个高位之人前去,难得他真心同归。”
宋江便道:“既然需要高位之人,不如我亲自去一遭。”
吴用道:“也不合适,小生去时,若是说那卢俊义不得,还有哥哥可做个缓,或能补救。若是哥哥去了,万一说他不得,伤了颜面,此人便再与山寨无缘。”
“若是先生去时,必须有人为伴,若不然晁盖余党暗中下手,可就追悔莫及。”
吴用笑道:“那些人如何知我去何地?他们上山日久,依着小生看,我反倒是在山上风险更大一些。若首领真是放心不下,派一个粗心大胆、容貌丑陋的伴当,和我同去便是。”
宋江不由愕然,道:“容貌丑陋好说,我们这山上多的是。只是粗心大胆的人如何能护得军师周全?”
吴用笑道:“首领不用当真,小生只是说笑而已。小生异常怕死,不会轻易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暗地里再选几个精细伴当跟着就好了。这便是明松暗紧。”随即他在心里默默说道:“如果真的需要我的性命,我也不会有半点犹豫。”
宋江哪里知道吴用心里所想,只佩服道:“还是军师精细,不愧是‘吴加亮’,果然胜过诸葛亮。明面便叫李逵与你去走一遭。”
“背地里叫谁去好?”
“我记得石秀是大名府管下元城县人,可叫他去。然后,再叫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