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了几步,水花一响,张顺浮出水面。他趁卢俊义一只船蒿落水里之际,上前抱住,不叫卢俊义走。卢俊义只得提起另外一只船蒿往他刺来。张顺无法,松手躲开。
卢俊义接着又往前撑去,阮氏三雄、李俊、张顺大呼小叫,有的撑船,有的游水,跟在后面追赶。
那处泊子水不深,船蒿又长,卢俊义走起来甚快,一步能迈出去丈余。然而船蒿毕竟不如自家长的腿脚方便,渐渐被众人追上。只是他们一时也拿卢俊义的船蒿无法,只得大呼小叫跟在后面。
如此过了顿饭功夫,卢俊义渐渐气力不继,见旁边有块方圆半亩的平地,上面遍生着芦苇蒲草。卢俊义双臂用力,跳到上面,对众人喝道:“你等若真是好汉,便上来。”
李俊众人都是擅长水战,已知卢俊义本领了得,十个回合擒了李逵倒还罢了,力战刘唐、穆弘、李应三人还占了上风,哪里肯上去跟他步战。他们只叫嚷道:“你若是真好汉,便下来。”
一边不敢上,一边不敢下,双方僵持片刻,船火儿张横带着童威、童猛也到了,梁山泊水军八个首领在此聚齐。
李俊便道:“员外,你本领高强,莫怪我几个倚多为胜!”说罢,八人齐齐跃上岸来,要与卢俊义火并。
卢俊义双手舞了手中船蒿,右手攻,左手防,将八人挡在圈外,近身不得。李俊众人连连吃了几个亏,仍是攻不上去,只得退到水里。张顺腰间中了一蒿,被扫入水中;阮小五小腹被点了一下,终是卢俊义手下留情,不然这一下便是肠穿肚烂;童猛胳膊中了一下,被打脱了臼。其余几人也有各式各样的青肿淤伤,狼狈不堪。
看看天色将晚,约莫黄昏时分,已是烟迷远水,雾锁深山,星月微明。
张顺见状,便对李俊说道:“哥哥,这厮本领高明,不过他困在这里,也跑不了。我们叫几位步军首领一起来擒他,连弩队也使得。”
张横不忿道:“哥哥,我水军弟兄几个首领,自来立寨,不曾建功。只看着别人夸能说会,倒受他气。若是捉了这卢俊义,立这件大功,众兄弟面前,谁敢不服?如何能请别人来帮忙,岂不是把功劳拱手让人?何年月日能够建功?”
李俊一时犹豫不下,正此时,童猛见那岸上芦苇枯叶发黄,便悄悄对李俊说道:“这附近就这一块干地,远处都是深水,不如放火烧他,起烟熏他,看他怎生如何?”
李俊便留下两人看住卢俊义,其余人驾船去了。众好汉在附近搜集了些柴草,捆做半人高一捆,一人一捆,划船到上风处,用火石点燃了,待火烧的旺了,李俊发一声喊,齐齐扔到岸上芦苇丛,又四下里放起火来。
卢俊义正在闭目养神,忽然闻到烟火气,再看那火已毕毕剥剥四面烧起,他扬起竹蒿去拨打,可火势已大,无尽于事。渐渐高温上来,浓烟四起,岸上再呆不得,卢俊义撑了竹蒿跃入水中就要逃。
撑不了几下,那水已深,竹蒿探不到底,卢俊义身子一歪,落入水中。他虽是本领了得,却是个旱鸭子,一点水性不会,在那里乱扑通。
幸好阮小二在水底下拦腰抱住,捞他上来。
阮小二拖着卢俊义来到船上,众好汉团团围住。
卢俊义咳嗽几声,吐出几口白水,道:“我技不如人,落在你等手上。我不跑,你们不要绑我,以免失了江湖体面。”
李俊道:“员外是个讲义气的信人,不可怠慢。”
众好汉便放开卢俊义,随后驾船往梁山泊来,李俊叫阮小七前去报知。
见卢俊义坐在船上不言不语,阮小二没来由动了一丝恻隐之心。他想了想,从腰间解下一个葫芦晃了晃,而后递给卢俊义。
卢俊义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打开葫芦塞子,一股酒香扑面而来。他犹豫了一下,仰脖喝了一大口,不料呛住了,一连咳了好几声。
阮小二笑道:“员外如此英雄了得,竟然不擅饮酒么?”
卢俊义擦擦嘴,摇头道:“饮酒最是不利打熬筋骨,我打小除了养伤会偶尔喝一点药酒外,很少饮酒。”
“那可有得员外受了。江湖人都说,没有三坛三,不敢上梁山。以前晁天王在时,立下山规,不许私下饮酒,生怕误事。现在宋公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兄弟们酒量都长了许多。”
“看来这一劫渡不过了。不过我这个人有个好处,不能饮,只能拼。”
“哈哈哈,这个好处不错。”阮小二笑起来,“还有不少路,员外就着这些再喝点,暖暖身子。“阮小二又解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