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个时辰,那马群果然进到曾头市去了。路上也看到几个庄丁打扮的人拿着军器巡逻,和那些驱赶马群的强人互相招呼。
眼见前面不远有个落单的庄丁,段景住用布包住头,遮住头发,来到庄丁前,扮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怯生生问道:“这……这位大哥,我在路上捡到一个东西,香喷喷,红闪闪,不知是什么宝贝,也不知是谁丢的,你可认得?”
那庄丁问道:“什么东西,拿来我看看。”
段景住从怀里掏出一块红色的香玉来。这香玉看上去红莹莹,散发着一股奇怪的甜香。那庄丁浑不在意,拿起来看了看,而后放在鼻子边闻了一闻,便昏倒了。
段景住扶住那个庄丁,看看四周,拖到僻静处,用绳子捆上,随后拿一瓶解药出来给他闻。那个庄丁打个喷嚏,没多久便醒了。他挣扎了几下,发现挣扎不开,只得求饶。
段景住喝道:“那伙赶马的人是什么来历?老实说!”
庄丁道:“那些赶马的是曾头市平梁营的人,为首的那个唤作险道神郁保四,以前做的是劫道生意,后来被卢教头所擒,便投了曾头市。”
“胡扯!你欺负我不知道曾头市的底细么?曾头市教头有姓史的、姓苏的,从来没听说过有姓卢的!”段景住大怒道。
那庄丁战战兢兢道:“卢教头新来不久,他是史文恭的同门师兄,叫卢什么义。听人说他本领高强无双,以前是北京大名府的员外。因梁山泊得罪了他,便投在曾头市,早晚报仇。”
段景住心道:“北京大名府的卢什么义?还高强无双?这不是卢俊义又是何人?这厮在梁山泊时面上客客气气,现在竟然要报仇,还投在曾头市,实在是可气。”
河北玉麒麟卢俊义的名声流传极广,段景住在北地也听说过。前一阵卢俊义在梁山泊作客时,段景住和石勇、杨林三个专门负责北地买马的首领还一起请他吃过酒。只是段景住在梁山泊权位太低,不知道宋江、吴用和卢俊义图谋曾头市的事。
前番段景住从枪竿岭下盗来的照夜玉狮子马便是被曾头市劫去,眼下又被抢了二百匹马,段景住越想越怒。他恶由心生,不顾那庄丁哀求,一刀将那庄丁捅死,扔在草丛深处,随后上路连夜直奔梁山泊报信。
一路无话,段景住回到金沙滩边,正遇上水军首领用船陆续过渡关胜征讨凌州得胜归来的大军。见他气急败坏跑来,豹子头林冲问道:“你和杨林、石勇不是去北地买马吗,为何如此慌张跑来?”
段景住道:“我三个人费劲千辛万苦,深入北地,买了两百余匹上好健马,却被曾头市派一个叫险道神郁保四的,带着好几百人,把马夺走,赶进曾头市去了。石勇、杨林不知去向,小弟一直尾随郁保四其后,直到探听明白,这才急忙赶来,报知此事。”
林冲皱着眉头道:“真是不巧,若是大军晚回几天,说不定还能遇到你,在路上把马夺回来。眼下且回山寨与诸位首领相见,再商议此事。”
众人到了金沙滩,未见宋江迎接。
关胜问了几个喽啰,都说宋江在忠义堂上等待。关胜心中奇怪道:“听人说往日但凡有新首领上山,宋公明大多是到金沙滩迎接,为何此次单延珪和魏定国上山他如此做大?莫非哪里没如他的意?下山之前,我已明明白白说了要招降此二将,也未见他反对。功成之时他反倒要反悔么?”
虽然心里如此想,但关胜脸上仍是面如重枣,看不出分毫。
待来到忠义堂上,见了宋江,关胜道:“托玄女娘娘庇佑,此次出征不辱使命,已依着前番商议,礼请凌州两位将军一同到山寨聚义。”
单廷珪、魏定国一同上前拜倒,单廷珪道:“罪将不知天高地厚,依了朝廷奸佞之命,误犯梁山泊天威,还求首领体谅。今日愿在山寨入伙,一同顺天护国,望首领收留。”
魏定国已得了关胜和单廷珪的嘱咐,收起了往日的性子,求道:“如蒙首领不弃,日后定肝胆涂地相报。”
宋江见二将态度恭敬,心里不由涌起三分自得。他扶起二人道:“两位将军屈尊至此,实乃水泊之幸。我们在此顺天护国,日后前程可期。”
随后关胜引单廷珪、魏定国与大小头领各相见了。
李逵带着韩伯龙、焦挺、鲍旭并枯树山的人马前几日已来到梁山泊,只气得关胜等人心中暗骂不止。
宋江正欢喜间,忽然瞥见段景住在一旁,畏畏缩缩,一副想要说话又不敢说的样子。虽是心中不喜,但宋江还是温言问道:“段贤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