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方见去路被拦住,只得勒住马匹,喝道:“什么人?为何拦我的路?”
董平上下打量了吕方几眼,喝道:“你又是什么人?”
吕方片腿跳下马车,牵着缰绳立在车边:“让开去路,我还有事。”
“你要去哪?”不等吕方回答,董平又叫道:“兰儿,你在车里吗,有事也无?”
“我没事。”程兰听是董平的声音,伸手掀起车帘,露出一张俏脸来:“父亲大人觉得城里不安全,让我回汴京。”
“去汴京为何不往西走,偏偏要往南去?”董平满脸疑惑。
“程小娘子甚为想念王陵山前大清河畔的冬景,这一去再回来冬日就过了,想要去那里再看一眼山前的梅花。”见程兰用目光看来,吕方上前一步插嘴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董平看了吕方一眼。
“在下是太守府的护院,奉太守相公之命护送程小娘子回汴京。”
“太守府的人?为什么我之前没见过你?”
“贱躯不敢污将军法眼。”
董平仰天长笑:“贼子,编得好言语!我要不是从观湖楼来,说不定就信了你,且吃我两枪,让我见识见识梁山泊的手段!”说罢他枪分两手,左手花枪直刺,右手花枪高举,飞身往吕方杀来。
吕方暗暗叫苦,早知董平这么快追来,还不如杀了观湖楼的厨子灭口。然而事已至此,后悔无益,他抖擞精神,抽出短刀,上前与董平战成一团。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吕方和董平过了十余回合,只觉那双枪神出鬼没,令人眼花缭乱。他步下的技击本领原本就比董平逊色,加上画戟是长兵刃,携带不便,只带了把尚未练得精熟的三尖匕首钺,已是守多攻少。
吕方不由暗恨自己,他曾经在武松那里听说了一个用画戟时以伤换命的招数,也曾演练过,的确威力巨大,但还没学过这三尖匕首钺类似的招数,要不然还可以拼命搏一搏。
“没法子了,只能先用个花招!”吕方趁董平换招之际,手中兵器脱手而出,大声喝道:“着!”
董平见一道寒光飞来,连忙退后,把双枪舞成风车般护了全身。不料那钺柄有条细线连在吕方手腕上,吕方往回一拉,三尖匕首钺在空中一个转向,又飞了回去。只听程兰一声娇呼,却是吕方趁董平后退之际,伸手抄住兵器,架在了她的脖颈上。
吕方道:“姓董的,要么我先杀了她,你再杀了我,要么她随我走,你选哪个?”
董平大怒:“贼子敢尔!”
“我有什么不敢的!”吕方做出一副狰狞模样:“大不了是个死,临死之前还能拉个垫背的!黄泉路上有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作伴,划算得很!”
董平用力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道:“好,有种,你杀了她吧!”
“东平府是个会喘气的都知道你三番五次去太守府求亲!你莫要诈我,你当真不在意她的死活么?”
董平看了程兰一眼,冷笑道:“我求娶太守女儿,是为寻个童枢密做靠山好升官。我当然在意她的性命,只是相比之下不能容你带她走。若是任由你劫走她,我的前程才叫彻底毁了。”
吕方只觉手中一沉,低头看去,是程兰站立不住,倚靠在他身上。只见程兰脸色煞白,双眼垂泪,嘴唇哆嗦:“董……董平,想不到你是这样的打算。你骗的我好苦!”
吕方任由程兰倒在自己肩上,脸色仍是扮出一副凶狠模样道:“我杀了她?好!我看程兰死了,你怎么跟程万里交待!”
“莫说程太守,便是童枢密那里,多半也会谢我,不用自己下这个决断。”
吕方听了,不由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董平接着说道:“一个人活着时,若非骨肉至亲,在别人眼里多半是一件货物,是可以用来算计的。倘若死了,即便是骨肉至亲,或许会一时悲痛欲绝,日子长了,便什么都不算了,连货物都不如!升官发财是我平生之愿,眼下这个局面,若你是我,又会如何?”
吕方心里一冷,快速寻思道:“世上人多君子少,这董平说的未必正确,但也难说有错。我曾听人说,他求娶太守女儿,不过是为了搭上童枢密这条线,并不是真的爱恋这女子。现在若是由自己带走程兰,童贯第一个不放过的不是梁山泊,而是董平。假如自己与他异地相处,只怕也宁愿程兰死了。话虽如此说,自己怎么办?这程兰要是不能活着带回去,误了宋公明首领借粮的事可是大事,又当如何是好?”
“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