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客栈里店小二见董平进来,笑脸迎上前来,招呼道:“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
董平双眼就斗笠下飞速扫了客栈大堂一圈,不见吕方和程兰踪迹,便对那小二道:“有面也无?”
“有,有,有,客官来的真是地方。咱家南山客栈厨子祖上是并州太原人,最擅长做各种面食,讲究的就是一样面百样做,一样面百样吃。剪刀面、包皮面、扯面、八姑面、河漏子各种面应有尽有;鸡鸭鱼肉各种浇头风味独特。客官你要什么面?”
董平耐着性子听完店小二的言语,说道:“随便来碗素面,两碗酒,有卤味也来几样,弄干净一些,要快。”
“客官先找个地方坐。酒和卤味都是现成的,后厨火旺水急,面稍待就得。”店小二招呼董平坐下,随后拉长了嗓子往后厨方向吆喝了一声:“一碗素面。”
后厨一个声音传来:“素面一碗。”
董平在大厅角落里寻了一张靠墙的桌子,背对着墙坐下:那里楼梯口和厅门口都在视线内,只要有人出入都不会漏过。而且无论是进攻路线,还是逃跑路线都无障碍。
那时店里没有客人,素面不多时便得,店小二高高举起一个托盘端来。
趁店小二摆盘的功夫,董平问道:“小二哥,方才从马车下来的一男一女去哪里了?”
店小二上下打量了董平一眼,问道:“你是新捕快吧?”
董平见这小二误以为自己是捕快,便含糊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看你身材魁梧,器宇轩昂,满手老茧,应是个练家子。身上有一丝官气,但又不浓。一进店来,先看四周,又在我这明目张胆盘问别人底细,应该是个捕快。”
董平抄起筷子,想用衣角擦擦,又觉得这衣服和筷子不见得哪个更干净,只得忍住。他用筷子在面里搅了搅,问道:“噢,那为何说我是新捕快?”
店小二指了指自己的脸:“做捕快久了,抓贼多了,脸上都带股煞气,没有像客官这般相貌的。”
董平点点头,竖起一根大拇指道:“好眼力。不瞒你说,我一直在终南山学艺,不久前刚到邻近寿春县衙门当个快手。刚才那两个男女和一桩人命案子有些牵连,我一路跟随他们到此,见他们进了你家客栈,迟迟不出去,这才来打听打听。”
“那个女子路上病了,高烧不退。那男子要了间上房,是梅字一号房,在三楼。他打算等女子养好病再上路,方才还托店里伙计去请郎中哩。”
“你们店可有既隐蔽,又方便监看他二人的地方?”董平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
“有,有,有,二楼角上有间中房,只是……只是那里现在有客人住。”店小二满脸为难道。
董平掏出些碎银子塞给那小二,说道:“我愿出钱叫那客人去住上房,还请小二哥周全。这钱多出来的便是你的,只是务必做的隐蔽些,不要惊动了那两个人。”
财帛动人心,那小二凭空得了笔外财,自然眉开眼笑,当即上楼叫人腾房。那房客由中房换成上房,又得了些银子,自无不允之理,很痛快的便答应。店小二忙前跑后安排董平住下,又打来热水,拿来净桶。
“若是客官无事,小的告退?”那店小二问道。
董平掏出半锭碎银,递给那小二道:“我升官发财全靠此事,你仔细留意了那梅字房动静,只要那男子独自出了门,便来告我。客栈内外,镇子附近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也一并报来。只要你尽心,我还有赏钱。”
那店小二伸手去接,不料接不过来,却是被董平用力捏住。小二诧异,再看董平脸上,面现狰狞,不由吓了一跳。董平运起力气将那半锭银子捏了一捏,捏得扁了,方才松手递给店小二道:“若是有了什么差错,你可要小心自己骨头有没有这银子硬!”
店小二只被唬的面如土色,这才知道银子烫手,捧着那锭银子战战兢兢去了。
话说恕烦。当日董平只见郎中如走马灯一般出入南山客栈梅字一号房,又闻到浓郁药气,心里庆幸道:“真是好运气,幸亏程兰这场病,他二人滞留在此。在这客栈里下手,总胜过去安山镇龙潭虎穴冒险。”他又转念道:“程兰病重,自己即便救她出来,一时也难赶路,倒是个麻烦事。罢了,多想无益,先把程兰夺过来再做计较,总能想出办法来。”
转眼间天色已晚,董平在客房里吃过晚饭,和衣躺在客床上,一边闭目养神,一边留意了客栈动静。正半睡半醒之际,店小二敲门报道:“那个男子去后院茅厕大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