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番嘘寒问暖自不必说。
寒暄已罢,叶清带着二人径直去书房见赵士行。
听琼英说罢梁山泊的打算,赵士行笑道:“终究是一群没什么见识的贼寇,不知可一可再不可三的道理。你们就按他们想的干吧。”
“善泳者溺于水,梁山泊那里惯会赚人上山,很难想到上山的人会赚他们。”叶清道。
“这个套路也就是遇到员外,反过来利用他的习惯算计在先。要是换了别人,只怕凶多吉少,被梁山泊得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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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士行看了张清一眼:“这么些年过去了,你拍马屁的套路也还是这么生硬。”
“还不是员外没有教过。”张清笑道。
赵士行道:“去了梁山泊之后,少不得仍要一些拍马屁的勾当。你得自己多下些功夫才好。”
其余三人听了,都是大笑。
待三人笑罢,赵士行对张清说道:“笑归笑,那里没这么简单。不是我们这样在局外看看就能指指点点的。他招揽你,未必就不会提防你,反倒是你要提防,不要被他们当了枪使,以免日后没法上岸。”
张清心中一凛,当即道:“我心里已知了。”
书房里商议事毕,张清、叶清、琼英告退。
且说张清随琼英上了绣楼,趁着难得的空闲功夫,二人说些话儿。正说话间,琼英只觉腹中一阵烦恶,忍耐不住,‘哇’的一口吐出几口清水来。
张清拍了她后背,皱着眉头道:“是那大营里食水吃不惯还是冒了风?”
琼英算了算日子,突然间满脸通红,低声道:“没什么。”
张清见她神情奇特,连连追问。
琼英似笑非笑的道:“咱们两个嫡亲父母都不在了,也无兄弟姐妹,逢年过节时就算有义父、叶管家和安大娘,总是有些冷清。老天爷要再派一个人来,热闹热闹。”
张清一怔之下,大喜过望,叫道:“你……你有喜啦?”
这二人都是青年男女,又已定下婚约,婚期不远。平日里情浓之时,琼英早已珠胎暗结了。
琼英忙道:“小声些,别让人家听见了,等婚期过了再说,怪羞人的。”说了这句话,她忍不住喜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张清不知想起什么,脸色变得有些凝重,但那凝重神色一闪而过,随即又现出喜悦表情来。
从绣楼下来,张清在楼下立了片刻,又回到后院书房见赵士行。
赵士行正在磨墨,见张清去而又返,就要停下。
张清上前按住案上摊开的一卷白绵纸,说道:“不急这一会,等员外写完再说。”
赵士行点点头,放下条墨,提了紫毫,笔锋在纸面上一顿,凝而不发。少顷,他左右大开大阖,笔势凌厉雄健,竟然有一股挥舞刀剑的气魄。只见他在纸上写下四个枯瘦张扬的大字:“励节孝亲”。
赵士行把笔扔在青釉笔洗中,长长呼出一口气:“说吧,还有什么事?”
“员外,我……我不想去梁山泊了。”张清吞吞吐吐的对赵士行说。
“发生了什么事?你出门一顿饭的功夫还没到就改了主意?”赵士行一惊。
“这几日我无事时就去套那段景住的话,我越是对梁山泊了解的越多,越是不想去。琼英回来之后,我又听她说了一些。”
“你想过没有,若是现在还像庆历年间、熙宁年间那般众正盈朝,朝政会到今天这一步吗?”赵员外话题一转,问张清道。
“应当不会。”
“梁山泊鱼龙混杂,既有鲁大师那样顶天立地的好汉,也有段景住那般猥琐下作的贼寇。越多些好汉去那里,越能叫那些贼寇不得势,如此梁山泊才有可能向好,不致于骚扰四方。这就像朝廷一般,忠臣越多,奸佞才会越少。”
“这个道理张清理会得,只是我实在做不来,去那里只怕会坏了事。”
赵士行沉默了一会,问道:“知难而退,不是你往日行事的路数。你直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张清苦笑道:“终究是瞒不过员外,此事是张清的不是,琼英……有喜了。”
“是了,若我有了孩子,只怕也不愿意妻小生活在贼窝里。”赵士行怅然若失,叹着气,“不过我希望你在最终做决定之前,能听我说一些你不知道的事。”
“员外请讲。”
“当今官家的第三子,名叫赵楷的,你可听说过?”
“听说过,他自幼聪明伶俐,琴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