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这话你也敢说?你猜安阳候若是听见了又会怎么整治你?当年他可是为了他妹妹打断了怀远郡王世子一条腿。”
“我又没说别的。何况这宝和公主美则美矣,若要我娶她为正妻,我才不娶呢。”
“就是,谁不知道她生不出孩子,不能传宗接代的女人就算身份再尊贵又有何用?我府上的姬妾哪个不比她……啊……”
那年轻的男子还未将话说完便被人一脚踹在了腿上,锥心般的钝痛让膝盖一软,当场便跪在了地上,哭天喊地哀嚎了许久才被怔愣的仆从们扶起来。而当他回首去看那始作俑者时,看到的竟是刚刚陆攸身边站着的仆从。
虽说对方脸上和腕上都没有奴隶才有的墨刑印记,但刚刚他可是亲眼看到这人以奴隶的姿态拜下身去,那动作也不像是装出来的。于是心里也没了顾忌,半眯着眼睛问了一句,“是你踹的?”
顾阮却只盯着他没说话,那眼神乍看起来只是有些尖锐的冷漠,但只要是熟悉他的人都能品出几分不对来。
那是杀意,毫不掩饰的杀意。
行伍出身久经沙场的人身上都会带着点戾气,仿佛带着血腥味似的,隔着老远都能嗅出危险的气息。一旁的陆攸心下一惊,刚想上前阻拦,便见那个被踹了一脚的公子哥已经不知死活的先动了手。
“下贱东西,不想活了是吗?”被一个奴隶打了的事实显然让这个公子哥气急了,在郡王府的守卫们闻声赶来时一把抽出侍卫佩在腰间的长剑直指面前的人。
陆攸被他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喝止道,“蔡五你住手,这可是顾……”
“陆三,你怎么越玩越叫人看不懂了?”赵明珠的声音忽然从不远处悠悠传了来。
她原本就没有走远,听到惊叫声便回头望了望,谁知一走近便看到了这副场景。原本这些公子哥之间的意气之争最是无趣,她也没那个心思插手,但陆攸却是她的熟人,眼见着他的人被“欺负”了,装作没看见也实在是不厚道。
只是她出现之后,这场面反倒变得耐人寻味了一些。顾阮满身的戾气早在听到她声音的瞬间散了个干净,等到她走近这边时,脸上已换了一副畏惧受惊的神情,战战兢兢抱着头躲在了一边,好似被那蔡五公子吓坏了似的。
就连蔡五都觉得眼前这人的脸色变得比翻书还快,目瞪口呆站在那里,甚至连举着剑的手都忘了放下去,还是旁人好心提醒了他一声,他才缓过神来,连忙向那公主殿下躬身告罪。
原本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赵明珠连管都不想管,无非是来给陆攸解个围。而眼见着她似乎要在这里与陆攸说话,剩下的少年们即便还在诧异那奴隶的举动,也只能暂且先退下。
蔡五无缘无故被踹了那么一脚,心里憋着的气恨不得将那奴隶的主子陆攸也一并杀了,但宝和公主的权势岂是他们这些朝臣家的儿子能比的,饶是已经恨红了眼睛,他也只能先被仆从们劝走去治伤。
不过是一个奴隶罢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事后算账也不急啊。
等到这些满怀惊疑和怨恨的人都散了个干净,赵明珠才再次将目光投向了那个有些古怪的身影,对方刚刚拜下身时太过急切,连额头都被地上的碎石划破了,红肿一片间隐约能看出血丝,只是用手抹了一把才不至于流下血来。
也正是因此如此,她终于看清了他的那双手,骨节分明而修长,虽然不像什么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却也绝不是常年做劳役的奴隶。
“你抬头。”思量着,她已开了口。
顾阮心中一惊,却已经想不出什么拒绝的办法来,只能慢慢抬起了头。但他仍没有抬眼去看面前的姑娘,身为一个奴仆,这是规矩。
到底是什么人啊,装得倒是挺像……赵明珠饶有兴致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但当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时,却有了一瞬的恍然,脱口而出,“你看着有些眼熟。”
作者有话要说:
明珠:你看着好眼熟……
顾阮:好特么尴尬呀……
陆攸:公主终于要强抢民男了???
“你看着有些眼熟。”
这话一出口,她自己先觉得不妥。好在对方并未对此做出什么反应。她偷偷松了一口气,目光在反复打量对方的相貌时,难免又看到了那额上的伤痕。
顾阮早在他说出“眼熟”那二字的时候便倒抽了一口气差点把自己噎死,不过是强装出一副镇定模样跪在那里。但就在他想着该如何惶恐地告罪离开,还是干脆就这样坦白自己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