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能不矛盾?
明白了公主的心意之后,翌日,澜澜再吩咐下人们去请顾阮时,心里难免有些复杂。
顾阮却对她们说过的话全然不知,尚在懊恼自己没能将蒋姑娘的事情查清。他对自己手底下的探子一向自负,连这点小事都没查清,实在是丢人。
偏偏那探子还有些不服,“大哥,咱们之前查得是军情,谁管这些破事啊。”
明摆着就是不想查,而不是查不到。
自打回了汴京之后,顾阮发现自己在下属们眼中的威望与日俱降,但他也明白他们心里都在想些什么,苛责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只是他不说,他们还偏要追着他说,“大哥你要进公主府也可以,但你现在这身份算什么?有本事去当个驸马啊。把傅知意那小白脸踢出去,我们就服你!”
顾阮倒也真想如他们所愿。可惜了,现在还不是解决那傅知意的时候。
“顾将军!”园子里有个婢女瞥见了他的身影,忙欢喜地跑了过来,“正巧在这儿见到您了,快走吧,公主叫您过去呢。”
公主主动请他过去,实在是稀奇事。顾阮加快了脚步踏进正院,却见那小姑娘正看着下人们在架秋千。
余光瞥见他的身影,赵明珠罕见地露出一个笑来,真心道了声谢,“昨日的事,实在是谢谢。”
没有什么冠冕堂皇的话,就是一句最朴素不过的“谢谢”,却让这秋日的阳光都和煦了许多。
顾阮不知道这算不算两人之间又进了一步,难免有些手足无措。幸好,澜澜适时插了句嘴,“听说最近从汴京去江宁的路上有些不太平,将军可知道此事?”
汴京到江宁的官道,也是西北军每次回京时必然要经过的路,虽然平时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这个西北军的将军来管,但若说他一点也不清楚近况,那才是假话。
在赵明珠面前,顾阮从来是不会隐瞒什么的,只沉思片刻,便点了点头,“不过是些匪贼,不足为惧。”
换句话说,只要打着他的旗号过去,那些匪徒恨不得立刻飞奔着退出十里地去,何况是作恶了。
“您担心驸马?”他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静些,“这大魏朝的匪徒也不是傻子,动手之前都会探清对方的底细的。驸马是您的夫君,天底下还没有什么匪贼敢打他的主意。”
他语气里并无敷衍之意,赵明珠也跟着稍稍放下心来,但还不等她再谢过他的好意,便见对方像是猛地想到了什么似的,倏然变了脸色。
“怎么了?”连对方都没能收住表情在她面前暴露自己的心绪,赵明珠忽然有些担忧。
顾阮也知道自己的心思暴露得太明显了一些,迟疑片刻后,只得坦言道,“图雅公主直到今日都未到汴京,这太不寻常了。”
这几日他只顾着自己,早已将图雅公主的事情抛在了脑后,也忽视了对方直到今日还未抵达京师的事实。而汴京到江宁和北蛮到汴京的路,虽然不能说是同一条,但总有交叉之处。
有时候事情太巧了,就不再是天意了。
赵明珠虽不知道图雅公主进不进京的事情与傅知意有什么关系,但一瞥他的神情,也不难猜出这其中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思忖须臾,她屏退了众人,开口问道,“这就是那日你骗了我的事情吗?图雅公主的事,还有别的隐情?”
顾阮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虽然心知自己那日有些语无伦次,但却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能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去。
他本还想瞒着她的……
“与知意也有关?”一提到自己夫君,赵明珠的神情就紧张了起来。
顾阮知道她对傅知意用情颇深,却没想到几年过去,但凡是牵扯到傅知意的事情,她都有些过分紧张,看起来实在是有些患得患失,倒不如成婚前浓情蜜意的那些日子了。
只是即便如此,他暂时也不想再在傅知意的事情上惹恼她了。迟疑了一瞬,便如实说道,“图雅公主此来汴京,是为了傅知意。”
“知意与我成婚四年,从未见过她,她怎么会……”说到一半,赵明珠也猛地一顿,“四年前的事,是吗?”
成婚前的傅知意少有才名又出身显赫,不提儿女□□,单说才华见识,皇帝还是相当看重他的。即便是尚未尚主的那段日子,每逢使臣来京,宫中举办宴会时,席间也必然会有他在场。但因为此前有过多罗部落求娶公主一事,赵明珠很少会出现在这样宴席上,也未留心过这样的消息。
想来,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