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傅知意和离了,皇帝也不会将她嫁给他。
她父皇厌恶顾阮的心,恐怕不亚于厌恶傅知意。
少女脸上的愁绪显露无疑,顾阮却不知她心思百转千回,只道她还在伤感和离一事,便主动笑了笑,“其实,比起和离之后你还要惦记着他的安危,我也宁愿等到你们恩怨了结时断个干净。”
无论这话到底是不是他的真心话,赵明珠都无法从他的脸上寻出一丝不情愿来。说不上是愧疚还是什么,她忍不住张了张口,“阿阮,其实……”
“怎么了?”虽然未想太多,但只要是她开口说出来的话,他都会认真听着。
可惜少女那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没……没什么。”
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怎是一朝一夕就能轻易说与别人听的?
瞧着她的神色,顾阮其实也猜了个大概,但她既然还没有勇气说出口,他便只当自己没有察觉。
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何必争这一时半刻?
两人心里都想着事情,不知不觉晃过了半日,直到入夜了才回到公主府。
踏进院子时,赵明珠的脸上还是挂着笑的。难得放纵着自己在外停留了一整天,晚上又和顾阮偷偷溜去了城南那家摆在小巷里的馄饨铺子,吃得心满意足,哪怕有再多的烦心事也抛之脑后了。
见她高兴,迎出门的傅知意也跟着笑了笑,伸手想要拉过她回屋子里歇息。只是他才伸出了手,胳膊上便多了一个力道。垂眸看去,顾阮的手正紧紧攥在他的手腕上,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顾将军这是何意?”虽然明白对方的心思,傅知意还是忍不住起了玩心,故意这样问了一句。
“侯爷舟车劳顿,还是早些歇着吧。”顾阮的语气也还算客气,但手上的力道始终都未松开,“公主今晚会住在我那里,就不劳您挂心了。”
这话一出口,莫说是傅知意了,就连赵明珠自己都有些诧异地望了过去。
她何时说要去他房里住了?
“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傅知意同样没有松开自己的手,面上的笑意收敛了几分,语气里处处透着不悦,“顾将军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吧,在这公主府里,我才是驸马。公主宿在何处,哪轮得到你做主?”
“您既然知道自己是驸马,那就更该有度量,识大体,拦着公主不让她去别人房里算什么?传出去了不怕旁人嚼舌根,说您不能容人吗?”顾阮接这话接得飞快,显然是早已经想好了的。
可傅知意又怎会被他这三两句话说得哑口无言,很快说道,“容人?将军您倒是说说自己是什么身份,我有容人之量,您也没那个名分啊。”
句句都往对方的死穴上戳,非要把对方没名没分这事拎出来反复“鞭尸”。
可顾阮却连眼都未眨,“没名分?那你的意思是,公主与我这些日子都在……偷情?”
这话说完,他便感觉到一只小手狠狠地在他腰上拧了一把。可是这点疼痛却远远比不过看那傅知意无话可说时的痛快。
如同赢家在炫耀自己的胜利,顾阮用了力将那人胳膊甩开,然后环抱住了自己的小姑娘,“公主也劳累了一日了,早点回房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