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连忙称是。
只是他们一走,澜澜未等到那李大人被谁绑回来,反而见到了傅知意身边的长林。
她不禁惊讶道,“驸马未去衙门吗?”
长林也有些茫然,照理说傅知意若是想去何处,一定会带着他一同前去,可是今日出了门之后却在半路将他抛下,“我也不知公子到底是去了何处。”
这就奇了。
糟心的事一桩接着一桩,澜澜心下烦乱,一时也不知该不该理会傅知意这事,担忧之余,不由吩咐下仆们多留意些驸马的行踪。
汴京城外,初冬将至的天气又为那荒凉的西郊平添了几分寂寥。
傅知意身子虚弱,氅衣也穿得比往常要厚一些,但仍是挡不住寒风肆虐,没一会儿便有些站不稳了。但他强撑着精神,目光始终都未从那面前的墓碑上移开。
傅家有自祖辈传下来的规矩,家中的女儿……哪怕是未出阁便早逝的,死后也不能入祖坟。谁也不敢坏了这个规矩,当年的“傅知蕊”意外身故之后,便只能孤零零的葬在这西郊,没有后人祭拜,也受不得香火供奉。
若非他与赵明珠、李熙宁等人始终惦念着这长埋地底的人,这一座孤坟便当真是寂寥无人知了。
“咳……咳……”思量间,胸口一阵刺痛,倏地发紧,他忍不住掩唇轻咳了几声。
而那颇为担忧的声音也在这时传了来,“侯爷身子不适还来这荒郊野外吹风,真是兄妹情深啊。”
那声音的主人最近刚刚订下了亲事,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连声音都带着三分笑意。但在走到傅知意身前的时候,目光一瞥那孤零零的墓碑,还是收敛了脸上神情,“可惜了傅姑娘……”
傅知意不想在这件事上与他多言,见他突然出现,神情也冷了下来,“沈公子特意寻到此处,就是为了说这些?舍妹身故已有五年,公子这话说得也太晚了一些。”
知他不愿多提此事,沈孟还算识相,很快将目光收了回来,“那便说说顾将军的事吧。”
他们一个是江北首富家的公子,一个是宝和公主的驸马,泾阳与汴京,本应是毫无交集的两人,除了蒋姑娘一事之外能稍有牵扯之外,唯一能聊到一起去的事情便是顾阮了。
沈孟自认不是什么坦荡的君子,虽知顾阮在自己的婚事上出了不少力,卖起对方来却也毫不犹豫,“别人不敢说,那顾将军在西北生活了十余载,我们沈家对他还是很了解的。就是不知侯爷您想知道什么事情了?是想查当年军饷的案子吗?”
西北军军饷一案,就连皇帝都还未下旨让谁查办,这沈公子竟然就已经听到了风声。
傅知意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未否认也未承认,“你就当做是吧。”
沈孟却也不在意他到底想不想告知自己,既然对方说想听,他便说实话,“当年西北军军饷一事,沈家确实帮了那顾将军一次。但却不是给了他多少钱财,那个法子,其实是他从我手上买去的。”
“什么?”
“侯爷也该知道,那时候战事吃紧,粮草却迟迟不至,顾将军带兵守城,实在是没了办法,便找到了我头上,说要买我手上的一样东西。”说到这儿,沈二公子还是忍不住拍了下手,佩服那个年轻人的勇气,“当年他年纪还小,我年纪更小,胆子都大得没边了。那东西在我手里本就是个烫手山芋,正想着甩给谁才是,他便开口了。既能甩掉个麻烦又能赚他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说着,这年轻人伸出手在傅知意面前虚虚比了个方形的东西,“就是这个,舆图。”
“什么舆图?”傅知意不解。
而面前那人在合拢的手指后露出个笑来,“前朝皇帝的陵墓。”
约莫过了片刻,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之后,傅知意猛地一惊,后背的衣衫都被冷汗打透了,“你们竟敢……”
“诶,可不关我的事。”沈孟连忙摆手,“要说便说他一个。我若是有这个本事去干这事,我们沈家还做什么生意,直接挣死人的钱不是更好?”
可傅知意却无心与他说笑,后怕之余又有些困惑,“那这些钱都用作军饷了?”
“他倒是有这个心,可是只抠出那么一点就成了别人的眼中钉,哪还敢暴露太多?”那沈公子还在笑,可这一次却有些意味深长了,“侯爷,你未去过西北,不知那顾将军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我不敢说这汴京城的人都被他蒙骗了,但你们未至西北便永远都不会知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这句话并不一定是对的。天高皇帝远,养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