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情深浅……”这话倒是勾起了图雅公主的思绪,她微微垂眸像是在回忆什么,片刻后忽然抬起头,“公主殿下,您可曾听知意说起过我?”
知意?
这不该有的亲昵称呼让赵明珠在眨眼间冷了神色,“公主既来了大魏,便要学着遵从我们中原的礼节。直呼男子其名,一来不敬,二来不雅,三来不耻。”
可这样的冷言冷语却未让图雅公主收敛,她眨了眨眼认真看向面前的人,同样很是郑重地说道,“我听说在中原只有极亲密的人才能直呼其名,我与知意也是。”
“图雅,”赵明珠打断了她的话,“你身为多罗部落的公主,却对大魏的驸马有私情,这事若是传出去了,你们北蛮拿什么来对大魏求和?”
这个道理,图雅公主不是不明白,但眼下她更想问这千金之躯的公主殿下一句,“您只说其中利害,为何不问我,这事是不是真的呢?还是说,知意不在了,您也不想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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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心中早有预料,但在听到对方说出这句话时,赵明珠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垂在腿上的手紧扣住桌沿,这才控制住了自己一跃而起的冲动。
“公主这是何意?”她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
但图雅公主只是一笑,“我的汉话不好,意思是,知意他在与您成婚之后变了许多,原来的他已经不在了。”
赵明珠的心跳声几乎要盖过了那炉火的噼啪声,即便是听了这句解释,也仍然无法放下心来。她僵着身子不敢多看顾阮一眼,只能死死盯着面前的姑娘,“我与知意相识十余载,对他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从不知他与公主你有过什么牵扯。就算是有,他也从未提起过你,公主又何必再记在心里呢?”
不谈那个秘密的话,她这样说已算是很客气了。
图雅公主却若有所思,“公主殿下你知道真心倾慕一个男人的感觉吗?虽然他与您成婚了,但这几年,我也一直惦念着他,盼他过得如意。可是……他过得并不如意。”
说这话时,她并未看向那“罪魁祸首”顾阮,仍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姑娘。
赵明珠心下越加忐忑,不难猜出她的意思。可是眼下顾阮在场,她还不想在这样的情形下将那个秘密说出来。
既然不能摊牌,那便只能心知肚明地与对方兜圈子。
“知意他过得如意与否,不是外人能评说的。封妃的圣旨就快颁下来了,还望公主自重,安心待嫁才是。”郑重地告诫了对方一句,赵明珠再也坐不下去,匆匆起身想要离去。
图雅公主也不拦她,目光在顾阮和她身上打了个转,最后一笑,“从前倒不知顾将军竟这样大度,竟能与别的男人共侍一妻。”
顾阮又岂会被她这三言两语激怒,专注地为赵明珠披上斗篷,甚至连头都没有回。只在将要走出门的时候,淡淡斜睨她一眼,“这里是汴京城。”
这里是汴京,天子脚下,并非那西北蛮荒之地。
若想保命,便好自为之。
图雅公主渐渐地收敛起来,目送他们离去,却始终未问出什么心里的那个困惑。
在回公主府的路上,赵明珠面色还算平静,但心底却早已成一团乱麻。她不时抬眼看向身边的男人,希望他能先开口问些什么,却又害怕他开口问出的是自己害怕听到的事情,心中满是忐忑。
但顾阮比她所想的要平静许多,一路上只说自己迟早会为她解决图雅公主这个祸害,却未问其他。
这让赵明珠更是心虚不安,到了公主府门前的时候,甚至拉住了想要掀车门的顾阮,“等等。”
宽敞的马车里只坐了他们两人,少女却第一次觉得这宽阔的车厢如此逼仄。她掩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指不自觉地纠缠在一起,明明是自己叫住了那个男人,却有些不想与他对视。直到他问出那句“怎么了?”,才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猛地一颤,抬眸看向他,脱口而出,“你为何不问我?”
“问什么?”顾阮反倒面露困惑,接着,便蹙起了眉,“我不想知道傅知意与图雅公主之间的纠葛。”
其实对于图雅公主说的那些话,他心里也尚有疑虑。虽然对方极有可能真的与傅知意有几分交情,但即便不动手去查,经历过前世的顾阮也知道这两人最终不会有任何牵扯。上辈子的傅知意终其一生似乎只与男人们打着交道,除了宝和公主之外,唯一与他纠缠不清的就是那个私生子的母亲。
而图雅公主此人心思极深,她说的话十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