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沈公子笑了笑,“顾将军,你都回到这个地方了,何必再管旁人的闲事呢?那可是你未过门妻子的前夫,你到底是大度呢?还是怕安阳候死了之后公主终生对此念念不忘?”
这话一出口,他就感觉到了那道刺人的目光投了过来,连忙摆摆手,“随口说说,戳中你心事了你就当没听见。”
说罢,话锋一转,“你离开汴京之前,十四皇子,不,不对,现在是太子了。那位太子爷未与你说些什么吗?”
不仅说了,还说了一堆莫名的话呢。
可是关于这一点,顾阮并不想与沈孟细谈。那赵安棠心思诡谲,手段本来就多,对方说的话,只可听三分。而这沈公子长了颗玲珑心,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更不能信。
谁会想与他们两个讨论彼此的事?
但他不言,沈孟的话却话多了起来,“他真的什么都没说?你都明摆着不想帮他了,他竟然还好心放过了你,没报复回来?”
“我未站在他那边,也未站在任何人这边。”顾阮知道自己的存在对于那些皇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可是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还没有彻底扳倒他的能力,在这之前,只要他没站在任何人那一边,就尚且相安无事。
可是沈孟想说的却不是这个。
“这些事都是其次。”他满脸的好奇,“你真的不记得他和你说了别的什么事吗?”
说了,自然是说了。
“你到底是何时知道自己身世的?你自以为已经知晓一切了,有没有想过,自己所有的猜测都是错的?”——十四皇子这番话还犹在耳畔。
只是,顾阮从来不肯去细想这些事。
对于自己的身世,他在上辈子就已经知晓了,也知道其中的诸多疑点,只是从不肯去查。一来是真的不关心,二来是上辈子赵明珠的事占据了他太多的心神。
而如今,一切已经尘埃落定,赵安棠却又将这事情推到了他的面前。
他还想查吗?
想。
但是真的去查了,他就是傻子。何必给自己寻烦恼?
面对那已经将好奇写在脸上的沈二公子,顾将军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热茶,对于现在的日子心满意足,只回他一句,“他说了什么,与我有什么关系?”
这人真是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脑子这么灵光。沈孟的那看热闹的心思被硬生生憋了回去,差点气得吐出一口血来。
而顾阮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将要举办的婚宴上,对于这个自己并不擅长的事,倒是虚心向沈二公子求教了。
相识这么久,今后又是福祸相依的关系,沈孟哪好意思驳他的面子,只能将婚宴的事一口应下。
送走这对夫妻之后,顾阮给赵明珠撑了一把伞挡住洋洋洒洒的雪花,陪着她一路走回内院。
两人早已经能够与对方坦然相处,但是今日这诡异的沉默还是让顾阮忍不住瞥了那姑娘两眼。
赵明珠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但仍旧沉思着。半晌,才突然站下脚步,“三月初六如何?”
“什么?”
“听父皇说,他早已找人算好了日子,一个是三月初六,一个要等到一年后,我不想等那么久了……”
话未说完,她便落入了一个怀抱里。顾阮一手撑着伞,一手揽着她,目光灼灼,“真的?”
原本他还在想怎样开口与她说成亲这事,可又怕自己说得太勤了一些显得太过急切,毕竟她远离故土初到西北,怎么也要缓一缓再谈其他。
只是没想到,她竟会主动说了。
赵明珠也笑盈盈地看着他,“我都已经来到这里了,还能作假?”
他的患得患失都被她看在眼里,可是这一次她却不想再说些与“信任”有关的话。就让她用事实来证明这一切吧。
“若是那时知蕊的病能稍稍好上一些,过来参加我们的婚宴就最好了。”想着,她轻声感叹了一句。
顾阮极轻地点了下头,却没有多言。
半日后,整个将军府的人都开始筹备起婚事来。众人之中,当属澜澜最为忙碌。虽说顾阮为公主所选的这些婢女们各个伶俐懂事,但是怎么也比不了京中,她着手□□了一遍,又安排好阖府上下的大小琐事,连婚宴的大小事务都一并被包揽了。
魏致几次想要劝她,却又想到这姑娘或许是在用忙碌压过对京中那个人的思念,便也闭口不言,只是默默跟在她身边帮着她做一些事。
而打破这忙碌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