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冰忽然有些不确定了,“你们说,他会醒来吗?”
暗黄色小妖猛点头,从不见如此积极过。
“为何好似沉睡了般?”虽然她白日里每隔一个时辰会度点米汤,但长期如此不是办法,再强硕的身子也支持不住。
小妖们则有样学样,细长的手也撑在所谓的下巴上,摇晃连着身子一起的脑袋,表示不知。
透过窗格远远望去,杏花依如五日前,没有再生长,也没有再凋零。而苏一的银发,更没有半点恢复的迹象。
难道…
下意识的瞥向自己手腕,对极少数妖才有用的血,对人是否能适用?
小妖们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急忙跳上手掌制止,看似在掐自己的脖子,而后直直倒下,吐出短小的舌头,很是滑稽。她猜测道:“你们莫不是在说我的血可能会害到他?”
“嗯嗯嗯…”这是小妖们第一次发出标准的声音。
予冰垂下眼,只见男子面容沉静,呼吸浅薄,她淡道:“那便罢了。”
情牵杏花林
高山上有少许白雪融化, 雪水自山涧留下,顺着岩石汩汩淌入湖中, 激起小小水花。女子修长的手在水中划过,比想像中触感温热, 顿时只觉神清气爽。
苏一已昏迷十五日,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虽用法术处理过衣物,她也有段时日未洗浴,此刻四下无人,应无碍。遂脱下布履和筒袜,玉足缓缓伸入满是杏花瓣的湖中轻轻摆动,又将裙摆撩高了些, 露出半截冰肌玉骨,浅笑似洗尽铅华,素姿美如仙。
至美的画面, 被一道男子的声音打破。“我应该再来的晚些。”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以为还在昏睡中的苏一!予冰慌忙收回双脚, 急急遮掩在裙摆下方, 面露愠色, “不可看!”双颊却止不住泛红。
苏一恍若未闻,自顾自地在她身旁坐下,半强迫地抬起裸\露的玉足, 拿过筒袜和布履替她穿好,“若是想要洗浴,屋中有木桶, 在这不妥。”幽暗的目光随后落在对面岸边正大快朵颐的小妖身上。
小妖们满嘴腐叶,不明所以的回望过来,感觉身后突然刮起嗖嗖冷风,而后十分自觉的背朝着他们,个个识相地端趴在地上,手不动,脚不动,嘴动…
小伍还在欢快的跑来跑去囤食物,怀中抱满腐叶。小肆伸出细长的脚突然一勾,小伍直直扑在地,沾满泥巴的双眼满是莫名其妙。
苏一这才收回视线,抱起拒绝起身的女子,笑容似水,“既然你不愿走,那就由我代劳。”
低浅的惊吓自女子脸上闪现,左手紧紧拽住他的前襟,她喝道:“师弟,你逾矩了。”声音却没有半点威严。
“师姐言重了,方才可是你不愿起身,师弟误以为伤到哪里。”
话是这样说,可他手中的力道却没有松开半分,抬起眼,对上男子坚毅的下巴,她还在竭力挣扎,“既然误解,为何还不将我放下?”
“恩”苏一听似在思考话语,低下头,黑色的眸中倒影出她早已红透的脸,薄唇忽然落在额间,“确实没有伤到,但好像有些高烧。”
明眸泛出极度讶异之色,额间隐隐还留有残温。对那句话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有些负气的别过脸。走动的风吹起他的长发,带着迷人香气,予冰忽然发现,苏一早已恢复了一头墨发,而在不远处的林中,杏花也已再度绽满枝头。
回到木屋,径自将她安放在床上,苏一准备好一切沐浴所需物品,而后从柜中取出一件水蓝色云缎裙递到她手中,“我在屋外候着。”
待屋门掩好,予冰将衣裙挂在木施上,只见袖口绣着精致淡雅的兰花,胸前衣襟用黄色丝线绣出双道花边,裙摆复层淡薄如雾的白色碎花绢纱,极为优雅。
没想到,苏一的木屋,竟有不少属于女子的饰品及衣物,莫非…
思路已然偏离,她忙斥自己想的太多,加快手中洗浴的动作。
半个时辰后,身上的粘腻感都已洗去,她满足地伸了个懒腰,推开门,就见苏一正坐在蒲团上阅读竹简,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头也未回的道:“好了?”
她在秋千藤椅上坐下,“恩。”阳光照下,满是惬意,“这里可是你的住处?”
“是。”
“那…”低头瞥了眼正合身的衣裙,考虑问题合不合适,就听得苏一接着道:“衣裙不用归还。”
分不清是失落还是沮丧,她低低回了句,“噢。”瞧见他精神奕奕,应是无大碍,遂打算离